“本来没有。可只要六爷说有,那自然就有了。”连蔓儿再次放出星星眼,“六爷,你老英明神武、气概不凡、就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吧。”
星星眼的连蔓儿,此刻心里同时有一个小人。正横眉立目,指着沈六训斥。五分之一的干股难道你想白拿吗,拿人钱财给人消灾。你也是股东了,理所当然得为店铺做事。光拿钱不干活的美事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而且,你也不会做那么没品的事情,对不对?
“我很老吗?”沈六抬起手,摸摸下巴上的胡茬,似乎有些不满地问。
连蔓儿噎了一下,这才叫鸡蛋里挑骨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吧。你老,那分明是敬称,跟年纪没有直接的关系。
难道马屁拍的还不够,沈六这是暗示她,要她夸她年轻英俊?
连蔓儿囧了。虽然沈六很衬得上年轻英俊这四个字,但要让她真当着沈六的面,将这四个字说出口,连蔓儿觉得很为难。她没有立场这么夸。她的年纪和性别,让她没这个立场。如果她真的这么夸了,难道沈六不会认为她是轻薄他?
沈六应该不会认为她轻薄他,但他会认为她对他有想法,肯定的。
连蔓儿噎了一下,还来不及再说什么话,外面就传来脚步声,是鲁先生看着时辰差不多了,就与楚先生、沈谨、沈谦和小七一起回来了。
大家又谈笑了两句,看着时辰不早,连蔓儿只得起身告辞。
沈六并未作挽留,依旧是沈府派车,将连蔓儿等人送回了松树胡同。
送走了连蔓儿等人,沈六就打发了沈谨和沈谦各自回去休息,自己也走回书房来。沈六坐在桌案前,将那张干股的契约拿出来又看了一遍,嘴角慢慢地露出一丝笑意。他站起身走到墙边,将一副卷轴卷了起来。接着,就听得咔哒一声,墙上露出一个暗格。
沈六从暗格中取出一只木匣,打开来,然后,将那纸契约小心地放了进去。
一家店铺两成的干股,也许在别家是笔丰厚的财产,但在于沈六,这却算不上说明。这么小心存放的缘故,也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就算是,先寄放在我这里吧。”沈六关了暗格,自言自语地道。
重新走到桌案前坐下,沈六随手拿起一个书卷做夜读状。只不过,如果有人走近了看,就会发现,沈六的眼睛根本就没看那书卷上的字,他的心思,自然也没在书卷上面。
一直以来励精图治的沈六爷,难得的走神了。
另一边,连蔓儿已经回到了府城的家里。因为要办烤鸭宴的事,最终并没有得到沈六的认可,连蔓儿颇有些怏怏。如果对方不是沈六,而是另外别的什么人,她甚至会怀疑,这是对方嫌干股给的少了,想再多要一些。
但对方是沈六,连蔓儿就没有往这方面想。
连蔓儿将沈六这样做的原因归结为是因为沈六的为人,虽然身上有那么多的优点,但那些优点都不能遮掩沈六的恶趣味、天生就不是好人。临睡前,连蔓儿还在不停的腹诽。
第二天,吃过早饭,连蔓儿和五郎商量着,正要将沈六写的字拿去做牌匾,外面就报说,沈府的钟管事来了。
沈府的人,和连家打交道最多的,除了军中的张千户,就是这位钟管事。
将钟管事请进屋来,略作寒暄,钟管事就开门见山。
“……后天府里要开宴席,请的人很多,六爷打发我过来跟四老爷、五爷商议。”
沈府开宴席,却找连守信和五郎来商量,这分明是同意了她的那个烤鸭宴的要求。连蔓儿并不认为这是沈六一夜之间改变了主意,他肯定早就决定了,昨天却不说,还故意让她误解,结果,今天一大早,就送来了惊喜。
欢喜之余,连蔓儿还是忍不住磨了磨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