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上午,只见学生们下学回家,并没有什么官兵或恶魔过来打劫什么的。
我终于有心情拿出早上烙好的大饼,就着开水啃上几口。
呀,又硬又苦。
我把一口嚼碎的饼子从嘴里吐出来,看着手里剩下的,呆了半天。
他吃起来明明很香甜的。
我走到院子外面,隔着门缝朝里面窥视。
东方清坐在院子里,桌上摆着早上吃剩的大饼。
他慢慢拿起一块,慢慢地,细细地嚼,微微皱着眉。
我站在那里,默默地看着他。
他一小口一小口吃完所有大饼,拿出另一方大些的白玉,开始雕琢。
我默默地看着他,直到一队骑兵嚣张地冲过狭窄的小巷,在老人小孩的哭喊声中停在东方大门外。
我迅速用披巾蒙住脸,退到围观的人群中。
大门被骑兵粗暴地撞开,过了一会东方清被他们押出来,骑兵把他绑在马屁股后面,用鞭子抽着他,跌跌撞撞地往前走。
我咬紧下唇,心里燃烧着一团愤怒的火。
围观的百姓纷纷摇头,有知情的人悄悄说:“东方先生私自办学,被人告到学司衙门了。”
我走过去问道:“老伯,私自办学,会受什么刑罚?”
“杖刑一百,家产老小籍没,发配边关。”老者边说边摇头。
我听得脊背骨发凉,秦国的律法这么严。
老者叹道:“东方先生身子瘦弱,能熬过一百杖都难说。”
我哦了一声,慢慢往后退。
东方清已经踉跄着走远了,他的白衣长发染上污泥,却仍高昂着头。
我第一次痛恨权力是如此可怕,有了权力,便可以自己上天堂,别人下地狱。
在城里转了一圈,我发了疯似地寻找一切可以进王宫的方法,最后一次,我站在高高的宫墙边,绝望地望着它。
我想过像黛丝娜一样,随便抓住一位来往的大人,央求他带我进去。
但我看到那些白发苍苍,七老八十的大臣们,我的念头打消了。
我也想过爬上随便哪位大人的马车,躲在车厢后面,偷偷混进去。
但我看到那些站在宫门口的侍卫,用枪往车厢里可着劲儿地捅,我很庆幸自己没有真得这样做。
一辆八匹马拉的华盖马车朝这边冲过来,八匹马,乃一品以上大臣方有资格乘坐。
我无法可想,只能紧盯着那辆马车,看看上面又会下来哪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家。
车帘刷一声打起,一个人轻巧地跃下。
我的眼睛直了。
看了那么多老头子,我不得不说,吕天放实在长得很好看,他是撒旦的杰作,美到极致的恶魔。
紫色官袍穿在别人身上臃肿不堪,他却能把这身官服穿出明星味儿。
他身材颀长,不肥不瘦,剑眉星眸,高鼻薄唇,唇若涂朱,肌肤如玉,步态轻捷。
一群官员围过来向他行礼,我冷眼看到一堆向我高高撅起的屁股。
他冷傲地挥手,拍马屁者退到两边,一齐目送他进宫。
我悄悄擦汗,幸好刚才没有扑上去拉住哪位老大人,就他们这德性,很可能把我这个酷似太后的女人拱手送给吕天放糟践。
这时,我的眼睛亮起来,我看到一个不肯上去奉承的官员,这人绝对是个另类,冷冷地站在吕天放的气场之外,特别显眼。
我仔细观察他,此官的身材也很不错,个子和吕天放一般高,穿的是酱紫色官袍,仿佛舞台上的另一个明星,只是因为刻意躲着强光,才没有尽早发现他。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