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表情,似乎十分惊喜。”他低下头,凑近我的身边,“很期待吗?”
期待?惊喜?
惊有之,喜则半分也无,因为我根本不知道他这次来,到底存着什么样的心!
“王爷与二位皇子有交代,您是远道贵客不可怠慢,如果您有什么要求大可直接对我言明,久居之所,我也会上奏朝廷给您安排。”犹如陌生,我疏离开口。
“好啊。”他懒懒的,“替我寻一处人少僻静的地方,我不喜欢有人打扰。”
我轻轻点了下头,“还有吗?”
“我不见任何人。”他看着我的脸,“任何人都不见!”
“不见?”他不是来道贺的吗?居然一人不见,这还道的什么贺?
他似是看穿了我的心思,拈着我的一缕发丝,在手中把玩着,“我刚来,长途奔波很累的,自然是要休整几日的。”
奔波?
心头明白,我还是微微点了点头,“好,我会安排。”
“你是我的专迎使者?”他再度询问了一句,“我的起居饮食,觐见朝廷都由你负责?”
沉吟了下,我再度点头,“算是。”
“那如山堆积的公文可怎么办?”他的口气有几分揶揄,“难道还是挑灯夜战看那些废物?”
我眼睛微转,移向他的脸,淡淡一笑,“我倒忘了谢你那日的藕粉。”
“客气。”他随口回了声,“换了壶酒,不亏了。”
“不是不爱喝吗?”我似笑非笑,“那我着下人准备草原烈酒。”
他欺近我,呼吸喷在我的脸上,热热的,“酒如人,红颜美人温中带刚,也是一番别样的滋味。”
“是吗?”我的笑容带着古怪,“要酒不难,要凝卿亲手酿的酒也不难,只希望族长告诉我,那藕粉是元都哪家调配的?我着实喜爱,想要登门再尝尝。”
他微怔了下,转而随意,“街边小店,他日我带你去就……”
“你莫要骗我了。”我冷冷的打断他的话,“你以为当我起疑之后,不会调查吗?你认为以督政令的手段,一日之内想要知道京师大小街头谁家卖藕粉会有些难度吗?已经三五日过去了,漫说我全部都查清楚,便是登门品尝,都一一试过了,若是族长想要安排人,怕是有些晚了。”
“是吗?”他没有半点被我揭穿后的不安,反是更加的靠近,语气也愈发的暧昧,“一碗藕粉便引得你如此亲近,那我便早些承认这是我亲手冲泡调制的,不是能多得些青睐?”
“亲手冲泡……”我微微一叹,“你终于承认自己是‘红云’的人吗?”
“会泡碗藕粉就是‘红云’的人?你未免太小题大做了。”他唇角一晒,手指拔开酒囊的塞子,一股浓烈的酒气飘散在空气中。
“当然!”我毫不客气的点头,“藕粉的冲泡,先要用凉水研开,调制均匀,再用滚后凉了一刻的水冲下去,水温不能过高也不能过低。手法更是重要,要一次冲入碗底,不能从表面浇下,不能多次注水,更不能搅动,否则冲泡出来的会结团,要么就是不够明亮清透,残留了沉底的生粉。这样的技术,若非数十上百次的冲泡是不可能熟悉的,而‘梁墨’西北干涩,少有莲花荷塘,又哪来的藕?更别提藕粉。不知道身在草原迁徙寻找水草的游牧‘塞宛族’人,是如何练就这一手技术的?”
他擦擦唇边的酒渍,“我……”
“您想告诉我,您喜欢吃这样东西,所以练就了冲泡的技术?”我歪着脸,笑容有几分算计,“方才您说,‘红颜美人’过甜了,您连这甜味都承受不了,如何喜欢清甜的藕粉?更何况,‘红颜美人’这称呼,本是当年京师公子耍弄风流时附庸的名称,不少王公贵族因其名声而酿,但仅仅流传于官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