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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着稍远的柳姑姑虽听不见那边交谈的内容,但长镝和红缨都是自幼练武,耳清目明,那么些时间已经足够她俩听一个大概。见着梁老太太和陈澜出来,两人侧身让了一让,看着梁老太太的目光里却多了几分不耐,等人走过去之后,两人一面跟上,一面悄悄交谈了两句。
“梁家人怎么这么没魄力?既然是未来荆王妃的娘家,何必理会那些乱七八糟的亲友”
“你傻了不是?荆王孝期至少还有一年,那边一年后才能过门,而且梁家也没有现在就搬去京城的道理,既然要住在扬州府,总不能成日里闭门谢客不与人往来吧?说来说去,梁老太太和那位梁太太手段不够,难道你还能指望所有人都像安国长公主和咱们夫人?”
“荆王殿下真可怜……”
如果陈澜听到长镝那最后一句感慨,必定会没好气地训斥过去——要知道,眼下她这个被人当成保母的人才是最可怜的正因为如此,跟着梁老太太进入正房,眼瞅着又是好些莺莺燕燕的女眷起身施礼问好,她那脸上不用装就是淡淡的。好在今天到梁府的人和之前樊成设宴款待时的女眷并不相同,否则她连敷衍的精神都提不起来。
而相比那次一色都是浓妆艳抹金翠满头的诰命夫人们,今天却多了几位淡扫蛾眉颜色素淡的千金小姐。乍一眼看去,她仿佛看到了数天前自己出席晚宴时那妆容装束的翻版。情知她们是为了讨自己的喜欢,几位小姐上来屈膝施礼时,她也只得微微颔首点头,目光却落在了末位的两个妇人身上。
一个是金陵书院教习邓恩铭的妻子米氏,一个是江四郎的妻子纪氏。两个人全都没有带上其他人,和那些满口都在夸赞自家女儿侄女的妇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总算是捱到了去那边赏花,已经去过一遭的陈澜原是懒得再凑热闹,可眼见那帮人分明是她留下她们也不去的架势,她只好走在前头。而就在她跨出房门的一刹那,旁边竟是突然伸出一只手来搀扶了她一把,她侧头一看,却发现正是纪氏。
“杨夫人。”称呼了一声之后,纪氏的声音突然变得如同蚊子一般轻,“我家相公让我给夫人捎带一句话,这两天突然有传言,说是皇上打算立荆王殿下为太子,还说什么安国长公主那边正在帮忙瞧看宜东宫的女子,所以,难保有人不打您的主意。”
她那位干娘如今正被众星拱月保胎安养还来不及,哪里有时间去帮侄儿看什么女人……再说了,这里是扬州不是京城,怎会有这样的消息传出来,分明是谣言再说了,难道她这个海宁县主还要负责给荆王安排女人拉皮条?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陈澜心中一凛,瞥见纪氏脸上很有些紧张,想来还是第一次替丈夫做这样的事,当即温言笑道:“令夫着实有心了,请娘子回去之后,替我好好谢他一声。”
“不敢不敢。”只这一句赞赏,纪氏便立时眉开眼笑,扶着陈澜的手又紧了些,一面走一面说道,“外子也就是在与人打交道上多有心得,所以办这些事是最得心应手的。瞧我这记性,险些都忘了另一桩正事……外子说,他实在是罪该万死,前时对夫人提过的那个女人,他派去的人竟是把人给跟丢了,他虽是竭力在找,可这两天还没什么消息。都是数日前这扬州城大索招惹的,大街上连我们这些正经人家的马车也常常遭遇检查,所以多有不便。”
陈澜今次出来是有扬州府衙的差役随行,即便如此,一路仍是盘查不断,只这些人终究好用,从始至终就没人敢打起车帘查看她的马车。而最初一大早出门时,扬州知府樊成还在门口守株待兔,一逮着她出来就点头哈腰地解释赔罪,说是那事情还没查出个所以然,但江都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