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流成河,衣袂翩躚,劍鋒宛若白蛇吐信,嘶嘶破風,行走之間聚白霜閃電交雜紛飛。
綰青絲飛揚,清姿卓然,水色瀲灩,足不沾塵。
每一劍招從頭至尾臨危不亂,仿佛隨時隨地踏乘著風便要離去。
鬼嬰一個接一個倒下,不出片刻又一個一個朝他撲來,馬不停歇,無窮無盡。
興許是多年未曾實戰過,鳳遲齡殺了半天,就覺得手臂隱隱發酸,饒是他想給那躲在暗處的某人留些顏面與餘地,此時也不甚厭煩起來。
至於給留餘地的原因是他在這裡還能微微感受到幾縷上官允的氣息。
若是這條臭魚還活著,卻在對方的手上,儘量不觸怒對方,總能給他多爭取一絲活命的機會。
誰讓關於上官允落入險境一事,他也有一定責任。
可對方要是堅持敬酒不吃吃罰酒,鳳遲齡也只能毫不留情地撇開這些顧慮,在這個幻境裡肆無忌憚地大鬧一通了。
‐‐畢竟那縮在角落裡的荊無憂,已被這群鬼嬰的嘶吼聲給嚎得堅持不了多少時間了。
罷了,洛瀟要怪就怪吧。
雖然鳳遲齡心裡明白他不會,但即便是讓它償命,他也絕無二話。
反正這條命本就是他給的。
於是,鳳遲齡腳尖一點,往荊無憂的方向躍去。
荊無憂微微一愣,因為他這麼一來,成百上千的鬼嬰也跟著一同襲來。
不等他反應他的大師兄到底要做什麼,就被打橫一抱,御劍上了天。
空曠的山洞裡鬼影重重,鳳遲齡陡然從懷裡摸出一片偌大的菱形碎片,上面透過反光倒映出他那張面具。
鳳遲齡道:&ldo;靈虛境開。&rdo;
倏地,白光大盛,菱形碎片豎立於半空中,一隻指甲有數尺長的蒼白手掌先行鑽出,接著便是一條體型妖嬈的長髮女鬼緩緩爬出,幾乎是橫空降世而來。
鳳遲齡重新收回菱形碎片,放置於衣襟里。
而荊無憂也顧不得奇怪他是怎麼將這麼大一塊宛如玻璃碎片的東西藏於身上,還不能看得出來,而是目光緊緊盯著從那東西里爬出的詭異女子。
此女子滿頭烏髮鋪天蓋地遮住半張臉,睫毛濃密,在眼瞼處投下一彎弧度,皮膚蒼白,嘴唇朱紅,一襲襤褸白衫瑟瑟飄揚。
荊無憂咬著唇,只道今日毀三觀的東西實在是太多。
他橫躺於鳳遲齡的臂彎中,無意揪了揪將他抱起的人的胸口處的衣料,問道:&ldo;大師兄,你把什麼東西放出來了?&rdo;
鳳遲齡訕笑道:&ldo;喜歡我的人唄。&rdo;
準確來說,應該是喜歡他的鬼。
荊無憂聽了卻是手腕一僵,心下驀然一空,語氣也隨之平淡了下來,似乎沒有勇氣抬頭與大師兄對視,靜默了好半晌後,才小心翼翼地試探道:&ldo;師兄已經娶妻了?&rdo;
鳳遲齡笑道:&ldo;說什麼胡話,我才幾百歲,還沒到談婚論嫁的時候。&rdo;
聽到這個答案,荊無憂原本有些陰鬱的神情猶如多雲轉晴,心情頃刻間便輕鬆愉悅了許多,他放心似的抬眼笑道:&ldo;師兄真這麼老?&rdo;
鳳遲齡哭笑不得道:&ldo;你小子找死。&rdo;
話還沒聊熱,爬在地上的幾隻鬼嬰又開始動作,騰空而起往他們二人抓去。
白衫女子身姿陡然一轉,擋在了二人身前,幾尺長的慘白指甲朝鬼嬰的皮表上狠狠刺入,又毫不留情地將之踢開,腦袋裡的混濁腦漿與血液交融流了一地。
荊無憂忍不住發嘔。
鳳遲齡冷聲道:&ldo;別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