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在顫抖，儘管心裡再怕，他還是跑到了洛瀟的正面去。
而這抬眸一望，就望見他嘴角的血液止不住地在留，胸口上的傷口處除了血，還有凝結起來的一層堅冰，並且以極快的速度朝身體的其他地方蔓延。
蘭素心最先從驚愣的反應中回過神，唇角勾起：&ldo;喲，看來我帶那個傻小子來還真是正確了咯。&rdo;
殘魂吹了個口哨，躲閃到了一邊，肆無忌憚地嘲諷道：&ldo;你不是想關住我嗎，看你現在還在關我。被自己徒兒的本命劍捅了要害，滋味不好受吧。&rdo;
&ldo;終究結底，還是你作繭自縛自作自受!&rdo;
洛瀟失了力般跌倒，臉色煞白，這次輪到鳳遲齡去扶他了。
他緊緊摟著他，身體與聲音都在顫抖，呼吸亂得一塌糊塗，一個勁兒地呼喊道：&ldo;師尊，你別和我開玩笑，我……我不想和你開玩笑，這一點都不好笑!&rdo;
鳳遲齡的身上也好痛，可是在此時此刻，竟不及胸口處傳來的刺痛萬分之一。
洛瀟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人，微微笑了，抬手觸碰他的臉頰，指尖掃去他眼角的淚，輕聲道：&ldo;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你流淚……不，已經是第二次了。&rdo;
第一次是透過荊無憂的眼睛看到的。
而在上輩子，他從未見鳳遲齡為任何人流過一滴眼淚。
這一輩子，他見到了。
兩次。
鳳遲齡眼睜睜地看著懷中的人的傷口處的冰霜已經蔓延直胸口，立刻按住對方的傷口，語無倫次道：&ldo;不……不要，師尊，你不可以有事……你是我留在這個世上，所感受到的……最後的溫暖了，除了你以外沒有人再會對我好了……
&ldo;你如果有事了我該怎麼辦!你說過你不會讓你的徒弟收到一絲委屈的，我現在……很委屈，很難過。我知道你一向都很關心我，在乎我，你絕對不會坐視不管的。&rdo;
&ldo;所以，求求你別……&rdo;
&ldo;傻瓜。&rdo;洛瀟笑道，&ldo;你還不是有無憂嗎?他也一樣關心你，在乎你，比我更……&rdo;
鳳遲齡搖頭哽咽道：&ldo;不，他不一樣，況且我還沒有……還沒有答應他。師尊，現在只有你，是我最信任，最親近的，你……我……你不准……&rdo;
死這個字，他說不出口。
洛瀟的嘴唇上的血色逐漸褪去，眼睫上也覆蓋了幾粒霜雪，他被凍得手腳失去了知覺，卻還是保持著那一抹世間最溫柔的笑，一眨不眨地注視著自家的徒弟，道：&ldo;齡兒，回答我，我與你是什麼關係?&rdo;
鳳遲齡垂眸看著他，眼淚情不自禁地往下墜，哽咽道：&ldo;師徒關係……你是史上……最好的師父。&rdo;
可他卻不是一個好徒弟。
得到這個答案，洛瀟斂下眸子，垂落如扇葉般纖長的睫毛，笑容久久地掛在臉上，滿足地說道：&ldo;謝謝你，齡兒……雖然你能為我哭，我會開心，可是你哭成這樣哭，我也還是會傷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