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怎麼會是他啊?」阮漓扯了扯方珞寧的袖子,「這也太戲劇了吧!」
方珞寧斂眉垂眼,整個人像一片波瀾不驚的湖面。
阮漓壓著的嗓音不禁抬高了些:「你前男友買了你媽的園子,你要不要這麼淡定?」
「誰買不是一樣?」方珞寧扯了扯唇,低聲道,「結束了,走吧。」
說完也不等阮漓回應,悄無聲息地起身,從宴會廳角落的側門出去。
「寧寧你等等我呀。」阮漓跟到宴廳門口叫她,「你先去門口等我吧,我上個廁所,憋死了要。」
方珞寧點了下頭:「那我去停車場等你。」
阮漓真的憋壞了,剛和她說完就飛快消失在走廊拐角。
方珞寧呆立在電梯門旁邊,突然被一陣淡雅如山泉的香味擾亂她本就紛雜的腦海。雖然看不見身後的人,心中卻隱隱有預感。
電梯到了,門緩緩朝兩側打開。
她不動,那人也不動。
當她遲疑地抬腳走進電梯,身後才有腳步聲跟上來。
轉過身摁樓層的那刻,她餘光瞥見他深灰色領帶,領帶上的條形暗紋因為電梯裡過於明亮的光線,在某一個角度猝不及防地閃了她眼睛。
方珞寧眯了眯眸,恍惚感覺到一絲心理作祟的疼痛。
轎廂里空間寬敞,兩人並沒有刻意離對方很遠,只是自然隔著一段社交距離。因為空間密閉,那人身上淡雅的香味逐漸占滿她鼻腔,仿佛連每一寸裸露在外的肌膚都無法倖免地被侵蝕。
原本平穩下行的電梯突兀地晃了晃,方珞寧心底一顫,迅速警惕地仰頭看那片閃動的燈光。但一切很快恢復正常,仿佛剛才只是她的錯覺。
然而正當她放鬆下來,電梯又失重加速往下滑了一截,隨著一陣短暫的劇烈搖晃,最終卡住不動。
燈光變暗,在頭頂沒有規律地閃著,方珞寧不自覺往中間挪了一些。
頭頂恍惚傳來一聲輕笑,若有似無的,像是幻聽。然後那人抬起修長的手臂,摁下她面前的報警鈴。西裝袖子不經意擦過她耳朵,冰涼的觸感讓她禁不住瑟縮了下。
聽到值班室回應時,男人慵懶而淡漠地開口:「8號電梯壞了。」
「非常抱歉,我們馬上派人來修。」
相比於方珞寧的過度緊張,男人顯得十分鎮定。
他冷靜的目光落在她頭頂上,似乎是安慰,語氣又仿佛漠不關心:「不用怕,只是電梯的保護機制。」
話音剛落,轎廂突然再次下墜,頂部的燈也完全熄滅。方珞寧忍不住叫了一聲,抓住四周唯一能抓住的東西——
這個男人的衣角。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她急促地喘著氣,整個人縮到他身邊。
男人卻巋然不動。
如果不是手中攥著的布料,和幾乎令鼻腔麻木的味道,她甚至感覺不到這裡有另一個人。
好在被恐懼支配的時間並沒有持續很久。
電梯重見光亮,門也緩緩地打開,外面站著一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神色焦急。
「沈總,您沒事吧?」
「對不起沈總,是我們的工作失誤給您造成了不便,真的對不起。」
方珞寧有點驚訝於五星級酒店的辦事效率,下意識脫口而出:「這麼快就好了?」
「嫌快?」涼薄的聲線從頭頂落下,「那也不用抓著不放吧。」
方珞寧這才想起自己還攥著他衣角,連忙觸了電似的縮回手來,低聲道:「對不起。」
沈司瀾沒再回她,帶著衣角那塊不太明顯的褶皺,抬腳走出電梯。
酒店經理熱切地迎上,完全忽略掉另一個被困的姑娘,只對這個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