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鹭洲,雨下的大了,偶尔划过几道闪电,在阴沉沉的天色下,那银色亮光像一把长剑在阴沉中优美的挥舞。
千根万根的雨丝落在河面上,风也大了劲了,让这些雨丝变得倾斜,如万道银箭射下,场面壮观。
河水从四面八方汇集,涌向挡在河中央的白鹭洲,波动翻滚如一泻千里的银潮。
河水漫过河岸,谢傅脚下开始涉水,他的身上又多了几道伤口,血水与雨水染在一起。
他看上去已经摇摇欲坠了,这种摇摇欲坠是死亡的逼近。
刀光剑影中,一道明亮银光有若天剑朝谢傅劲刺而来,快若闪电,威如奔雷。
还有高手潜伏着!
谢傅剑锋抵住这致命必杀一剑,剑锋相抵的一瞬间,谢傅身体激退数丈,踉踉跄跄的止住脚步,手中昆吾扎地,稳住要倒的身子,气血翻动,喉咙一口血腥味,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
这一剑真气之浑厚,至少是二品高手,这名二品高手才是伏杀他的杀手锏。
来人并未蒙面,谢傅看清他的面孔,有点印象,在王家设宴当日,此人似乎坐在元岳身边。
数人将谢傅围住,却不着急动手杀了他,似乎谢傅已经成为瓮中捉鳖,又似在等待什么人的到来。
大雨中,出现一人一伞,慢慢走来。
伞下之人,一袭华贵服侍,云纹刺绣的鸭青缎面风雨不侵,雨水不沾,
脚下涉水,龙行虎步,悬于腰间的佩剑更添几分英姿俊逸。
来人来到谢傅跟前数丈止步,谢傅也在风雨中看清了他的面容,一张透着雍容华贵的英俊面孔。
谢傅以为是朱九春想要杀自己,没想到竟是只有数面之缘的元岳。
谢傅与元岳并没有矛盾,亦不曾得罪过元岳,如果说因为王家招亲将自己视为潜在对手,恨不得将自己除之而后快,元岳却已经被淘汰出局。
谢傅想不懂也不明白。
元岳微微一笑:“谢兄,很意外吧。”
谢傅笑道;“有点意外。为什么?”
元岳并没有回答谢傅的问题,而是了望了一下风雨中的白鹭洲风景,嘴上轻轻说道:“这金陵白鹭洲风景如此优美,风雨一来,竟是如此翻江倒海。”
说完之后才重新看向一身血雨交融的谢傅,问道:“这风这雨,不是任何人都能屹立不倒,谢兄,你还站得稳吗?”
谢傅哈哈一笑:“我倒了吗?”
元岳笑道:“很好,我想你也不会轻易求饶,你放心,我今天不会杀了你。”
谢傅哦的一声:“这更让我更意外。”
“不过我会斩断你的四肢,再阉了你,将你变成一个没有手脚的阉人,然后到兰甯娘子的面前,看她选择我还是选择你。”
元岳的语气非常平缓,似在描述一件真实的事。
谢傅轻笑道:“就为了一个女人?”
“这个理由足够了,属于我的东西,我不会让任何人夺走。”
元岳说着,眉目透着几分阴翳,“对了,你在苏州还有个相好,好像叫……澹台鹤情,不知道她有多爱你,肯不肯照顾你一辈子。”
“谢兄,你不知道女人其实很容易变心,寂寞久了,说不定很快就爱上别人,如果谢兄到时无能为力,或许我可以代劳。”
谢傅冷喝:“元岳,你找死!”
元岳开怀大笑:“如果我是你,我宁愿死也不会让我的女人看见我这个样子。”
谢傅却诡异一笑:“真的吗?”
元岳微微一笑:“我知道你现在充满愤怒,充满仇恨,或者充满恐惧,对不对?”
谢傅冷笑:“继续说下去。”
元岳笑道:“你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