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寒山寺驶出,过了枫桥,行在上山塘的石板路上。
灰色布篷,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这样的马车在苏州这繁荣富盛之地,实在很不起眼,也很普通。
可坐在马车里的人却不普通,正是苏州城眼下最出名的大红人——国士无双王无双。
王婉之实在低调的很,低调的虽然名声在外,见过她庐山真面目的人,是极少极少,低调到你在路上遇见她,也不会相信她就是那个王婉之。
王婉之闭目垂思,似感到闷热不适,又似疲了,听见隐隐约约的喧哗声,出声问道:“燕语,过闾门了吗?”
出了寒山寺,这才行了一小会儿,哪有这么快到闾门啊,燕语侧头看了小姐一眼,见小姐还闭着眼睛,大概小姐方才一直在想些什么,所以才恍然不知时间流逝长短。
“小姐,我看到了哪里?”
燕语说着,揭开车帘朝外面望去,只见街上车马行人多了起来,肩摩毂击,上山塘河岸,船工夫役忙着往返商船装卸货物,苏绣苏布闻名天下,销往全国,这个时候正是上山塘最忙碌的时段。
燕语放下车帘,应了一声:“小姐,我们还在上山塘的路上,这会出了寒山寺,才走了一会儿。”
“哦……到府邸了再叫我。”王婉之淡淡应了一声,依然垂目。
燕语看着垂目养神的小姐,小姐虽然拥趸者无数,却是孤独的,孤独到竟要跑到寒山寺找那三句不离佛偈的老和尚对弈。
这些日子去的更繁了,难道没有别的消遣了吗?小姐不是普通女子,普通女子喜欢的消遣,小姐一概不感兴趣。
燕语知道小姐是喜欢安静的,她不喜欢去过于热闹的地方,曾经她以为小姐也是喜欢孤独的,后来才知道小姐并非喜欢孤独。
小姐只不过找不到一个可以和她说上话的人,精通禅玄的正见大师也不能吗?
难道天下间除了元镜先生,就没有人能够让小姐活跃起来?
只是元镜先生已经两个余月没有来信了,或许是因为这样,小姐才会跑到寒山寺去排遣心中的寂寞。
燕语特意出声笑道:“小姐,我看正见大师为人和蔼,又十分健谈,怕是要成为你的另一好友。”
王婉之似没有听见,垂目不语。
燕语又问:“小姐,你说正见大师比起元镜先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