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非洲要熟悉得多。眼前的景象使他感到无比亲切:熟悉的声音和气味,沿着路边慢悠悠地逛向市场的村民,一行行头顶着葫芦和装满杂物的包袱的鱼贯而行的妇女们。
路边的村庄,都已在那些东倒西歪的棕桐树叶小亭子下摆开了通常的早市。村民们有买有卖,边聊天边讨价还价。一般都由妇女照看摊子,男人们则坐在树荫下谈论着只有他们才明白的要事。肤色黝黑的孩子们光着屁股,在大人们胯下和小亭子之间漫天飞扬的尘土里钻来钻去。
香农摇下两侧的车窗,靠在座位上。他用力嗅着潮湿的空气和棕榈树的芳香,欣赏着袅袅升起的炊烟和条条士褐色的缓缓流动的小河。还在机场时,他已按作家给他的号码打了个电话,得知那个人正在等候他。正午前不久,汽车驶下公路,来到一座乡村小别墅的后院。
在他付清出租汽车费跨入别墅前,门卫从头到脚仔细地搜查了他的全身。走进院内后,他认出了一张熟悉的脸庞,这是他将拜会的那个人的贴身随从之一。
对方看见他后,朝他点点头,脸上泛起了一丝明显的笑意。然后,他领着香农走到院子里三栋房屋中的一栋,把他引进一间空荡荡的客厅。香农在里面独自等待了约莫半小时。
正当他注视着窗外的景色,感到空调器散发出的丝丝凉气已慢慢地吹干了身上汗湿的衣衫时,忽然听见房门轻轻推开,背后传来凉鞋走在地上发出的微响。他转过身来。
和上次在黑乎乎的简易机场上见面时相比,将军几乎没变样,还是留着那把漂亮的胡子,发出那种深沉的男低音。
“好啊,香农少校,又见面啦。你难道就离不开我吗?”他和过去一样开着玩笑。他俩握手时,香农笑了笑。
“阁下,我来找您是因为需要点东西,另外,还有些事我想我们应该一起商谈一下,是我头脑深处的一个主意。”
“一个流亡在外穷途潦倒的人,是没有多少东西可以给你的。”将军答道。“不过,我还是愿意听听你的主意。如果我记得不错,你过去倒是有过不少妙主意的。”
香农说:“即便是在流亡之中,您还是有一样我能借用的东西:您的人民仍然忠实于您,而我需要的正是人。”
两人从午饭一直谈到黄昏。夜幕降临时,他俩还在讨论着,桌上铺着香农刚刚画好的图。他随身啥也没带,只装着白纸和一把各种颜色的铅笔,以防通过海关时碰上贴身检查。
还在太阳落山时,他们就已定下了基本方案。接着又连夜修改计划,直到凌晨3 点时才最后完成。将军随后召来汽车,送香农赶回海边的机场,搭乘黎明时分的班机返回巴黎。
两人在房前台阶上离别时,再次握了握手。然后香农走下台阶,来到正在等待的汽车和熟睡的司机旁。
“我会和您联系的,阁下。”香农说。
“我一定立即派出我的秘密特使。”将军答道。“m 天后,你需要的人肯定在那儿。”
香农真是累极了。一连串紧张的旅行所带来的疲劳,昼夜不眠,无休止地在机场和旅馆之间的奔波,各种各样的谈判和会晤,使他耗尽了精力。在乘车驶向机场的途中,他两天来第一次合上眼。在飞回巴黎的班机上,他也昏昏沉沉地打着盹儿。不过,由于飞机一路上停得太多——在上沃尔特的瓦加杜古停了一小时,毛里塔里亚一小时,马赛又停了一小时——他根本没能睡好。回到巴黎布尔歇机场时,已近下午6 点了。第15天过去了。
就在他坐的飞机在巴黎降落时,马丁·索普刚刚坐上开往格拉斯哥、斯特林和拍斯方向的火车卧铺。他到珀斯后再换车去敦提,达格利什律师及其创立多年的事务所就坐落在那个城市里。索普随身所带的手提箱里放着上周末由麦卡利斯特夫人签名、巴顿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