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搭到车底缘往上抬,却纹丝不动,连一只角都无法抬离地面,继而掐诀摧动真元法力,就见右臂神华隐烁,似乎有神龙蜿蜒,这时候才勉强将战车抬起地面。
陈隽蹙起眉头,问董良:“这乘战车足有七八万斤重,符阵禁制又如此简陋,你造出来,打算如何驱御于战场之上?”
“这不是没有造出嘛?”董良摊手苦笑道。
董良伸出手在身前画圆如镜,下一刻,就见手虚处凝聚出一幅光幕,呈现出横亘在大漠与乌鞘岭北山雪峰之间的铁勒岭以及铁勒岭西麓两军对垒的情形。
“这人当年接过我两招,能全身而退,修为不弱,此时也应该修成道丹了吧……”陈隽一眼就认出孔鹏来,毕竟二十多年前,西羌国值得他们重视的人物并不多,然而越下往看,他越是震惊,到最后索性闭嘴不语,静静看着画面一幅幅往下演绎。
光幕将陈海在铁勒岭西麓率十二乘神机战车冲毁盾墙、无情撕碎敌阵的一幕幕画面,丝毫不差的呈现出来。
要说黑山武尊孔鹏在淬金箭雨的覆盖下,还能勉强做到进退自如,那些明窍境强者要是第一时间没有足够的防备,在淬金箭雨的覆盖下即便能侥幸活命,也是狼狈到极点。
而辟灵境以下的武将、军卒,则是无情的被淬金箭雨撕成粉碎。
赵如晦、孙泉宗、陈知义等人,都知道玉赤城大捷的战果不凡,也奠定今时平卢大绿洲新格局的基础,但邸报里只语片言写得太简略了,远不如此时亲眼见神侯亲手施展圆镜溯光回放当时的情景来得清晰、来得惊心动魄。
“这娃是谁?”陈隽指向执戟站在战车之上的陈海问董良,这时候画面正推进到陈海将己方骑兵从混乱到极点的战场上拉入大三角战阵,下一刻淬金箭雨像收割麦子似的,将一**敌骑射倒在地……
神机战车与神机弩以及战禽规模化投入战场,在画面上是极吸引人眼球的,但陈隽此刻更关注的是赵如晦、陈知义、孙泉宗他们还没有注意的一个方面。
在如此混乱的战场,将己方骑兵一点点的拉离出来,重新集结成有序的战阵,这对战场的控制力要强到何等恐怖的水平之上?
陈隽早年就是河西军里的重要将领,当然清楚要做到陈海那样的程度,是何等的困难,几乎可以说是不可能做到的。谁能将混乱战场每一个角落的细微演变都观察到、考虑到,并精准无比的做出部署?
上万人混战的战场,主将怎么可能将军令分解到十人队的最基层层次?
董良也知道陈隽注意到这点了,轻轻一叹,说道:“他便是你的五世孙陈海,他仅用大半年时间,就整编出这么一支精锐;如此也是令河西上上下下都头痛不已的人物。”
陈隽颇有感慨的看了董畴一眼。
董畴也是问心无愧,他不是不想用陈海,也给过很多的机会,但局面发到这样子,陈海怎么看都不像是再甘愿为河西所用的,他必须要采取措施。
也恰恰陈海身上散发出来的光芒越来越耀眼,他站在河西及太微宗的立场之上,不希望看到在河西崛起的前路,陈海会成为障碍。
“你怎么看这场战事?”董良又问道。
“很难说、太难说……”陈隽也是连连摇头,不知该如何评判玉赤城大捷。
神机战车、神机弩、战禽营、长矛重甲阵甚至重骑甲马阵,都不是他此时在军任将时所熟悉的,认真去看,精绝军也是有破绽与漏洞的,但陈隽心里却清楚,即便是他亲自统领同样的兵马,猝然间遇到这么一支精锐,多半也会连内裤都输光掉吧。
董良又看向嫡长子董畴、孙泉宗、陈知义、赵如晦。
赵如晦心里不存在与陈海的争胜之心,面对神侯的注目也是坦然;董畴、孙泉宗、陈知义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