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
听到他如此简洁地——而且在绝大部分上,精准地——总结我的能力,我差点被啤酒呛到。
又靠回他的车,抬头看着我们前面的高楼。“你觉得黑鬼们会在外面生存?”他问,“你觉得他们离开这里以后会没事?”
“不确定。或许吧。我是说,什么都在变。你只是要做好准备,我猜。”
“你饿不饿?”他问。
“快饿死了。”
“去79街吧。那里有一家新的黑人食品店。”
“听上去不错,”我说,快速喝光了我的啤酒,“你来开车怎样?”
“哦,好吧,”他说,跳进了他的车,“我还有个问题问你!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我有一堆家伙们,他们觉得自己什么都懂……”
他开始告诉他近来所遇到的管理上的麻烦。他在负责一个位于玫瑰地(Roseland)的帮派。玫瑰地街区有很多迁居过去的罗伯特?泰勒家庭。他说话的时候,我开始迷失在他的声音里。他那沉稳坚定的独白让我安心,尽管有几次我能感觉出一点变化,尽管事事都已经改变。他播放着说唱音乐,打开了另一瓶啤酒,继续高谈阔论。汽车尖叫着冲出停车场,向几个在寒风里推着婴儿车的妇女挥手,然后我们快速驶上了联邦街。
在几年之内,厌倦了帮派的生活。他管理过他堂兄的干洗店,又开了一家烧烤店,后来倒闭了。他一家攒下了足够的存款,包括地产和现金,这足以弥补他的低收入。有时候,他会为黑暗之王的高层做顾问工作。他们试图要重振在全市范围内对毒品经济的控制,但是这一努力从未获得成效,而且随着毒品市场的严重削弱,芝加哥的帮派世界也继续四分五裂,只在部分街区还留有一点帮派活动。
我在芝加哥的时候,还是会时不时地见一下。尽管我们从未明确讨论过,但我并不觉得他在嫉妒我作为一名学者的成功,他也似乎并不抱怨自己的生活。“哥们,只要我有酒吧可去,还能呼吸,”他告诉我说,“那每一天都还不错。”很难称我们为朋友,而我有时会疑惑我们曾经是否做过朋友。
但他明显是我生活里很大的一部分。一路走来,我已经变成一名流氓社会学家,打破传统,无视规则。这其中,我所做过最离经叛道的事情就是秉持着这样一个理念,即我可以从一个与我的学术世界距离万里之遥的人那里,学到如此之多,获得如此之多的教训,以及得到如此之多的经验。当我走在距离芝加哥已十分遥远的街道上,在巴黎混乱的郊区或者是纽约黑人区的某处,与人们厮混或者聆听人们的故事时,我仍然能够听到的声音。
作者声明
本书中的若干人物名字和身份都已被改换。我还隐藏了一些地址,更改了某些组织的名称。但是所有的人物、地址,以及机构都是真实存在的,并非拼凑而成,更非虚构。
只要有可能,我都会从写就的田野笔记中来寻找素材。不过,有些故事已经在记忆中重新组织过了。尽管记忆并非笔记最完美的替代品,但我已尽全力去忠实地重现那些谈话和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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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谢
在南亚移民的经验里有一条基本的真理:听父母的话。在我初入大学,告诉父母我想要学社会学的时候,这一信条受到了考验。我母亲似乎不置可否,但是此类决定都是由我父亲作出的,他说他希望我获得生物工程学的学位。我对科学不感兴趣,在几次谈话之后,我们达成了一个协议:我去学习理论数学。
我知道我父亲想要帮我,我甚至明白他的苦心。我们是移民,没有关系,没有财富,我们所有的不过是一些经验,一个数学学位至少会保证我弄到一份工作。
一年之后,当我告诉我父亲我想要申请社会学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