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也还着迷于杰利?加西亚(Terry Garcia)以及他那支寻欢作乐的乐队。我留着马尾辫,穿着扎染过的衬衣,看上去必定十分古怪。我当时喜欢说一些玄妙的话,大部分跟公路之旅的力量有关;我们系其他的研究生都认为我只是过于天真,而非一个神经错乱者。回想起来,我也不能说他们错了。 。。
第一章 作为穷困黑人的感觉怎样?(5)
尽管天真,但我还不至于看不出在这栋我正靠近的建筑物的一楼大厅里的情形。开车和步行的消费者纷至沓来,有白人也有黑人,匆匆进去购买毒品,然后又匆匆离开。我不确定这是否就是4040号大楼,也找不到号码,所以我只好走了进去。入口通道弥漫着酒精、煤烟和小便的味道。年轻的人们或站或蹲在塑胶板条箱上,其中许多人跺着脚御寒。我低下头,吸了口气,迅速从他们身边走过。
他们目光阴沉地看着我走过。一个大个子的年轻人,身高至少有六尺六寸,在我走过的时候没有让路。我和他擦身而过,险些失去平衡。
里面有一长排损毁的金属信箱,有许多连门都掉了。到处都在滴水,在地上汇聚成水坑。吵嚷和尖叫声从楼上倾泻下来,让人觉得这整栋楼是某种活死人墓。
走过入口通道,里边更黑暗了。我能够分辨出电梯,但是四下里一片漆黑,也找不到按钮。我觉得自己仍被注视着,应该快点按下按钮,但是四下摸索,却徒劳无功。然后我开始寻找楼梯,也一无所获。我的左边是某种巨大的障碍物,但是我非常害怕,不敢绕过它。我的右边是一条走廊。我决定走这条路,想要找到楼梯,或者至少是一扇可以敲的门。在我转身的时候,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肩膀。
“干什么呢,哥们,你来这儿有事吗?”他二十多岁,大约和我一样高,一样黑。他的声音深沉有力,又冰冷无情,好像他经常问同一个问题。他穿着宽松牛仔裤、肥大的夹克,还戴着一顶棒球帽。他的耳环闪闪发亮,门牙上的金饰也是一样。还有其他几个年轻人,一样的穿着,都站在我身后。
我告诉他们我来这里做入户访谈。
“没有人住在这里。”他说。
“我在为大学做一项研究,”我说,“我必须要去610室或者703室。”
“已经很久没有人住在那些公寓里了。”他说。
“好吧,那你介意我上去敲一下门吗?”
“没错,我们很介意。”他说。
我又试了一次:“可能我走错楼了。这里是4040号吗?”
他摇着头说:“没有人住在这儿。所以你不会跟任何人交谈。”
我决定最好离开。我拿着我的包和记事板,往回走过了大厅。我穿过大楼的前方,踩过一片开阔的草地——草都已经枯萎,其间乱丢着汽水罐和碎玻璃。我转过身,回望这栋建筑,有许多窗户是亮着灯的。我好奇为什么我的新朋友刚才坚称这栋楼没有人居住。我后来才得知,帮派成员例行公事地以此类的话来回绝所有的访客:“没有叫这个名字的人住在这里。”他们会尽力阻止社会工作者、学校老师以及维修人员进入这栋楼,以免影响他们的毒品交易。
那些楼里的年轻人仍然在看着我,但是没有跟过来。我来到下一栋高楼,发现了暗黄色的砖墙上模糊的记号:4040号。我现在至少到了一个正确的地方。这里的一楼大厅是空的,所以我很快绕过了另外一排破旧的信箱,穿过另外一个潮湿阴冷的大厅。电梯根本全都不见了,在本该有门的地方是一个大洞,墙上涂鸦遍布。
开始爬楼梯的时候,我闻到了强烈的尿臊味。某些楼层的楼梯漆黑一片,另外一些有着微弱的光。我爬了四层,也可能是五层楼梯,我正努力数着,然后就到了一个楼梯间。一群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