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失手,“哐当当”掉落在地,身子应声栽倒。殿中人人战栗,唯有陈凌云神色肃然。
四目相接,他只觉陛下少年的目光直入灵魂,看得人不敢生半点逆心。所幸他久居上位,还不至大失方寸。容辉见陈凌云临危不乱,处变不惊,倒不像昏君,索性给他一个台阶,洒然一笑:“修炼者逆天而行,只跪父母恩人!”
“修仙者免跪!”陈凌云不卑不亢,随口吩咐:“继续。”仪礼官吓白了脸,颤巍巍提气嘶喊:“兴—”
百官五拜五兴,这才升殿。教坊司奏“圣安之曲”,礼乐声中,容辉笑看各司赞唱进表。你方唱罢我登场,抑扬顿挫,百转千回,最后一起合奏:“三阳开泰,万物成新。膺乾纳佑,奉天永昌!”
陈凌云大大方方地回礼:“履端之庆,与卿等同之。”三呼声中,又奏“定安之曲”。众人待乐止方出,真如一场大戏。
容辉开了回眼界,带着父兄走出“午门”,见周氏正眉飞色舞,向众人欣叹:“气派,什么是气派!”“原来凌霄真的是长公主,果然与众不同!”……
一家人聚在一起,李蕃宁忽然沉下脸吩咐众人:“先上车,回去再说。”周氏的下句话被堵在喉头,憋得脸都红了,讪讪地拉着容光上了马车。
百官目送中,一家人浩浩而去。五马并驾的金螭华盖厢车里,潇璇商量容辉:“御花园里有处灵脉,凌霄也筑基了。回来路上,澄国公夫人给我递了个音,礼部要奏请国主大婚。”
“你是说该准备准备?”容辉闻音知雅,抬手往后方一指,悄声问:“请画师给那两个丫头画像?”又打起精神问:“你猜会是谁?”
潇璇不答反问:“怎么,你看好陈凌云这个妹夫?”
“我今天仔细瞧了瞧,气质还行,心性也不错!”容辉喜笑颜开:“关键根骨轻灵,是棵练武修仙的好苗子。”
“两家联姻,势在必行。如果陈家想和我们绑在一起,就是容雪。”潇璇正色分析:“如果想和我们保持距离,就是容霜。”
潇璇既然来了陈都,“初二回娘家,初三走舅家”,还是和容辉去了楚国公府。楚国公夫人亲自恳求:“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请王爷高抬贵手,给我儿把把脉。”
容辉还记得她让自己先教护院的事,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世子爷的身体不是一两天了,不巧我和王妃还有要事,就让世子爷上灵山等我们回去吧!”心头一阵冷笑:“到时候哥也找个新弟子,好好教你的世子。”潇璇看在眼里,暗叹一声。喝了盏茶,就和容辉回了王府。
半月之间,容雪练功不懈。容辉和潇璇开始以琴箫合奏,感悟音调共振。由此及彼,继而感悟几种灵力共振。越钻研,越觉得法术博大精深。越体会,越觉得自己短浅无知。待过完了年,已颇有心得。
正月十五大朝,陈凌云果然宣制:
兹选灵山王二女为后,命卿等持节行‘纳彩问名礼’。
制书一出,满朝哗然。早朝罢后,公卿们齐派夫人到“灵山王府”恭贺。年轻命妇由周氏接待,上了年纪的由李母接待。来人众口一词,一在恭贺,二在想和李家结亲。
李母本在为女儿的婚事发愁,一下又挑花了眼,只好含糊其辞:“大丫头不懂事,我还想再调教两年。”
容霜成了待嫁的国后,一家人待她又有不同,竟比容雪还尊敬三分。她却跟没事人似的,上午练功,下午绣花,照常晨昏定省。
容辉见有礼部官员依礼操持,索性把家中事务尽托父兄,自己拉上潇璇和容雪,直奔金州。二人从前修为不足,不敢飞遁而去。如今学会了振动灵力,以小博大。再捎带上容雪,也轻而易举。
三人踏云赏景,越往南天气越好,三千里路经不住盈盈一掠。中午时分,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