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起来,“什么时辰了?”
“卯时刚过。”
冬日天亮的晚,此时外面还漆黑黑一片,谢朝华完全没了睡意,便索性爬起来。
天刚刚泛白,谢朝华就急匆匆从客栈出发。
此时路上的行人还十分稀少,一辆极其普通的马车穿过难民聚集的街道,拐进巷子,停在了济草堂的门前。
车上跳下一个十四、五岁,模样清秀的小姑娘,只见她转身撩起车帘,一个妇人罩着件斗篷,低着头,几乎看不清楚脸,从车里走了下来。
主仆二人都穿得朴素,可与草堂前那些衣衫褴褛,食不果腹的难民相比,却依然显得娇贵无比。
小仆迎了出来,将二人往里请。那妇人一直低着头,步履匆匆地走了进去。
“贵人来的好早啊。我家先生才刚刚起床,正在梳洗,劳烦贵人稍等片刻。”小童恭敬地说道。
谢朝华笑笑,“无妨,原是我冒昧,来的太早了些。”
“不早不早”一阵爽朗地笑声从里屋传来,接着张德芳人随声至,他衣服穿得倒也整齐,可是头发却没有束,就任由它那么披散着,风一吹,轻轻飞扬,加上他那妖魅的湖绿色眸子,整个人显得极其妖魅狂放,完全没有济世仁怀的医者该有的稳重之态。
“打扰张先生了,谢朝华今日冒昧前来,是想问问这药准备得如何了?”
“怎么?不是说好三日之后吗?”。张德芳问,一挑眉,“谢小姐等不及了?在蓟州这小地方住着不习惯?”
谢朝华面色如常,仿佛没有听出他话里的嘲讽之意,“突然有点要事,需要赶回去,先生看看能否赶制一下?”
“这药可急不得,德芳上次就说需要时间调制。”张德芳一步不让。
谢朝华皱眉,面露为难之色,她转头轻声对青桐道:“你去跟马夫说一声,我们即可便回去。”吩咐完,她对张德芳说:“那我两日后再上门取药。”
张德芳盯着她,带着一抹探究,“小姐果真这么急,今日一定要赶回去?”
谢朝华点点头,“不错。”
“这样两边赶来赶去,德芳也觉得不好意思,小姐能否多等些时辰,德芳尽力而为。”张德芳终于松了口。
谢朝华一向平和的脸上也露出一丝焦急,“请问先生需要等多久?”
张德芳思索了一下,沉吟道:“大概五个时辰左右。”
那便是要等到傍晚了。
张德芳见谢朝华脸露犹豫之色,只是笑笑,随意道:“小姐既然愿意在路上来回浪费时间,再多等几个时辰岂不反而省事?德芳这里有好茶,不如进屋品茶坐坐?”
“多谢先生美意,只是先生事务繁多,我不方便打搅,还是到时候再来取吧。”谢朝华客气道。
张德芳笑笑,也不勉强她,客气地将她送出门上了车。
走过院子的时候,谢朝华突然朝旁边看了一眼,顿了一下。
张德芳随即望过去,那边墙角上只有几根枯草随风摆动。
车驶出巷子,青桐便觉察谢朝华脸色极其难看,担心道:“姑娘,怎么了?是不是昨夜里没睡好,脸色这么差。”
谢朝华手微微有些发抖,她适才故意在张德芳面前这么说,为得就是试探。
若是心中没鬼,照张德芳之前的行事作风,定不会管她究竟何时离去,可现在却反而过来迁就她的时间,那反而问题严重了。
而刚刚在她离开济草堂的时候,却见到一种鸟。
那种鸟她太过熟悉,是用来传信的鸟。
一般信鸽太过普通,也十分显眼。这种鸟却十分罕见,一般人根本不知道它可以用来传信之用,而且此鸟极难饲养,普通人家根本不会去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