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行人现在就正在向隆兴府进发,估计如果加快一点的话,是可以在日落之前进城的,而武青的亲卫军,五百步兵,还在往隆兴星夜前进中。
“不是隆兴府。”谢聆春摇摇头,“是隆兴西南的丰城县,而且,目前还没有消息确证已经属于拜香教。不过据血衣卫报告,昨天夜里拜香教主忽然出现在丰城,神不知鬼不觉地运了近千的兵马来,振臂一呼,应者云集,不只原本在鄱阳湖一带的水寇连夜相投,就是丰城的驻军也闻风而叛!估计现在,已经不费吹灰之力地拿下了丰城县!”
“只是拿了丰城?还好还好。”楚歌无意识地转动着手中的茶盏,“不过难道他们不打算从永州一带扩张了?开始主攻江南西路?”
“大概是朝廷将大军都压在了湖南的缘故吧?想不到他们会还有能力在这边另辟蹊径;加上血衣卫最近受到打压,活动能力大不如前,居然没人提前发现他们的动向!别说,这个拜香教主,还真有两把刷子!”谢聆春倒现出了悠然神往之态。
“可是他们拿了丰城又如何?隆兴江西首府,驻军一定很多,知道丰城叛变,难道不会发兵征讨?”
“发兵征讨?我倒觉得,若我是那个拜香教主,定会趁势攻下隆兴府!不过,他们选择了这么个地方发动,应该就是盯上了隆兴府才对。”
“那么依你看,此役胜负如何?”楚歌此时发觉事态严重,也开始小心翼翼起来。
“依我看么,哪里有什么胜负?”谢聆春柔柔地笑,“只是一方倒的屠戮罢了……赤脚军完全吃掉隆兴府的镇南军。”
楚歌愣住。
“应该和武将军商量一下……”楚歌皱皱眉,忽然站了起来,“既然你这样看重拜香教,为什么拖延这么久才告诉我?”
“去和武将军商量什么?此去隆兴府还有半日航程,要等你去通知隆兴府,只怕黄花菜都凉了!”谢聆春依然唇角带笑,那笑容却多了一丝嘲讽,“而且,丰城失陷之后,只怕拜香教方面也需要一段时间收复叛军,现在,更需要考虑的是,你和你的武将军,到底还过不过隆兴府?”
楚歌正要往外走的脚步一顿,是啊,还过不过隆兴府?他们是荆湖南路的招讨使,不是江南西路的,如果此时沿江而过,不在隆兴府停留,倒也没人说出什么理去;何况丰城出事,依理,他们现在也万万不可能知道,此时直穿而过,谁也不会怀疑他们是在躲着叛军……至于那五百亲卫,只需要派人通知一下,也就罢了。
只不过,以她一路以来对武青的了解来看,若是把事情拿出来同他商议,那么武青必然不会同意这么做……也就是说,想避开隆兴府,必须欺骗武青;但即使找理由欺骗了武青,避开了隆兴府,等将来丰城失守的消息传来,他大概也会怀疑她……
这时候,坐船忽然经过了一段浅滩,开始上下颠簸起来,那被楚歌放在小桌上的茶水,也跟着摇晃荡漾,但盛水的杯子,却是纹丝未动。
“谢聆春,”她忽然笑道:“你知道这茶杯为什么不会掉下来吗?因为我在杯子的下面,装了磁石,它牢牢吸附在了铁质的桌面上,所以虽然脆弱,却不会掉下来跌个粉碎。而在此动乱之际,武将军是我的长官,就是这块铁质的桌面,坚固,可以依靠;我这样的瓷杯,自然要牢牢地吸附在桌面上,才能保住自己的平安哪!”
“你!”谢聆春气结,“什么乱七八糟的比喻?隆兴岌岌可危,我们躲还来不及,你的武将军就是个神人,单枪匹马,又能杀得几个人?”
是夜,武青、楚歌一行人按时抵达隆兴府,下榻在了隆兴南门的和盛客栈。
倒不是他们不愿意住驿站,或是直接入住府衙;而是,现在的隆兴府,慌乱一片,都在风传拜香教的赤脚大军即将来袭,军商百姓,乱成一团;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