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刀斜斜刺入柔汝侧腹,鲜血立刻汹涌喷出,泼溅在孩童脸上。
“汝儿!”狐肃眼见爱妻受伤,有如发疯一般,大叫一声。
柔汝身体瘫软在地,血染红了衣襟。孩子啧啧叫了两声,飞快抽出尖刀,转身又刺向狐肃。这尖刀一出,血脉喷张,柔汝腹部肠子被尖刀连带流出,鲜血飞喷,再无停歇。狐肃怒极,双目通红,左手夺下尖刀,右手一掌拍在孩童天灵盖上,登时骨碎脑溅,气绝身亡。
狐肃抱住爱妻,眼中泪花绽放,喃喃道:“你不会有事的,你不会有事的!”
柔汝失血过多,嘴唇苍白,她挣扎着哽咽道:“夫君……我舍不得你……舍不得咱们两个孩子……”说到这伤心之处,泪珠便从眼眶滚过下来。狐肃正要安抚,妻子的胸口却已然没有了起伏。他颤抖着把手指横在鼻口处,气息全无。狐肃放声哀恸,林间群鸦四起。
第一一话 蛹尸幻术疑窦来
一只绿壳甲虫飞入营帐,嗡嗡扑打着翅膀,桌几上袅袅升腾的青烟引起它的注意。它虫头前倾,身体俯冲,落在一盏油灯之下。灯芯吱吱燃烧,火光摇曳,甲虫不禁看得痴了。直起身体,沿着灯台支架向上攀爬。灯台顶端是一个莲花状的承油器皿,发出摄人异香。甲虫身体臃肿,攀爬灯台略显吃力。费时良久,这才翻过器皿,却一头栽进灯油之中。油污浸染了翅膀,仿佛套上千斤的铁链。它接连扑打了两次,都无力挣脱。终于,被灯油吞噬,绝了挣扎。
酋霸伸出枯瘦的手指,将甲虫弹出灯油。他讲述的狐肃的过往,孙勇竟一无所知。原来,自打柔汝死后,狐肃便绝口不提妻儿之事,即便孙勇与之感情深笃,亦无从知晓。
酋霸见孙勇失神,低声道:“左卫长星夜兼程,急于上见方主,恐怕不只为了通报狐肃死讯。你必有更重要的理由,否则怎会连区区三个时辰,也等待不及?”
孙勇道:“奇公所言不差。属下确有必须尽速禀报之由,便是须臾也延误不得。”
酋霸道:“此话怎讲?”
孙勇道:“属下在右卫长的尸体上,发现了两个疑惑之处。”
酋霸道:“你说。”
孙勇道:“其一,尸体周身被白丝团团缠绕,状若蚕蛹,仅有头部裸露在外。白丝抗刀斧,克火攻,但性残嗜水,右卫长尸身水分几近全失,脸颊筋肉消遗,死状可谓奇惨。”
酋霸手摸下颔,若有所思道:“白丝……”
孙勇道:“奇公是否知其来历?”
酋霸摇头不语。
孙勇略显失望,又道:“属下在右卫长尸身上发现的第二个疑点,才是必须尽速上报的缘由,那便是——尸体瞳仁上有胶状浊物!”
酋霸身体一震,颤声道:“你言下之意,狐肃死前曾身中幻术?”
孙勇道:“正是如此。”
酋霸轻拍案几,喝道:“荒唐!狐肃何人?他乃我楚国狐门一族第一幻术高手,五岁开一尾,幻术之绝,独步列国。狐肃殒命一战,若是敌方派出十余名精通秘术的方士夹击,致其丧命,本公信服;若说敌国以幻术击杀于他,本公只能付之一笑。”
孙勇道:“只怕未必。属下亲自核查右卫长之眼,瞳仁上的浊物,确系身中幻术后眼球流出的脓液无疑。属下与右卫长出生入死经年,对身中幻术的死状多有目睹。其中无一例外,瞳仁皆有此类浊物。奇公认为,当今世上无第二人可凭幻术杀死右卫长,但属下这便可指出一人,其幻术怕不在右卫长之下。此人亦属金行卫,是以属下星夜赶回,务必上报方主:俟其归营,便行拘捕。”
“你所指何人?”
“奇公何必明知故问。狐门一族的幻术,自然只有狐门一族可降克。”
一阵凉风吹入营帐,灯火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