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樊爱好友,天欣,她敏锐的观察力则点出了重点。
“老师想问的是她父亲吧?我有问过她,但她只说她爸爸在她出生前就去世了,”她停顿了会,仔细审视他,然后似乎在经过一翻考虑之后,才严肃地说:“我不认为樊樊说了实话,因为从来没听说过她和伯母去扫她爸爸的墓,但这样的问题如果还必须用谎言来掩饰的话,那么,我想你还是亲自问她比较好。老师似乎对樊樊很不同?”最后那句话促狭的意味多过认真的询问。
有句名言——对于同样聪明的人,就别打粗率的狂语。
所以,莫慎云没有矫情伪装他的真意。
“是不同。但请你先代为保密。”他诚挚地要求。
楚天欣了然地表示同意。
于是,在求“问”无门的情况之下,他只好留心观察他的学生。
自那天之后,樊爱在学校并没有多大的改变,仍是每天迟到、跷课、在球场上发威。但是他看得出她眉宇间的轻愁,像在压抑什么,于是就比以往笑得更大声、球打得更猛。
最重要的一点是,对于他,她好像在逃避。
这天,他结束星期四唯一一堂早上的英文课后,特意在学校待到下午放学时间,等在学校机车通行的侧门门口。
他看起来很闲散,但一双利眼却没放过任何一辆自校园骑出的机车。
当熟悉的车身出现在门口时,他慢步踱了过去。
“放学了?”
他挡住她的去路,于是樊爱不得不煞车。
“嗯。我要去打工。老师再见。”她轻快地向他挥手道别,语气听来很生疏,并准备调转龙头驶离。
莫慎云不满被如此忽视,单手拉住往他身旁骑过的机车后座,并稳住车身。
“下车。”
樊爱一辈子没听过谁的话,但莫慎云轻轻吐出的两个字,效用却极大。
“干嘛啦!”事后,她才想到,为何他叫她下车她就得下车啊,她表现得不情不愿的样子。“我还要去打工啦。”
“今天放假。我已经帮你打过电话去店里请假了。”他说,不让她有任何借口再跟他玩躲猫猫了。
“什么?!”樊爱大吼。“你怎么可以擅自替我作主?!我损失的工钱你赔我啊?”
“好,我赔你。”他不啰嗦地从口袋中掏了两千块给她。“够不够抵你一天的工钱?”
樊爱看着在她眼前晃动的那两张紫蓝色千元大钞,额际的青筋突暴。她极力隐忍,最不愿去面对的事实仿佛在这刻与往事重叠了。
“去你的两千元!”她像只受敌的小狮子般,狂怒地跳起来舞动她的爪子。
她挥手将那两张似乎正对着她嘲笑的钞票拍打到地上,眼眶里有极力忍住的眼泪。
“你有钱有什么了不起?!你以为你有几个臭钱我就得什么都听你的?!除了学生对老师应有的尊敬外,你没有权力干涉我的事!”
樊爱的吼声传遍此刻无人的街头巷尾,她的拳头几乎就要往莫慎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招呼过去了。但莫慎云只是笑笑。
“我宁可你像现在一样对着我大吼,也不要你看到我就到处躲。”
拳头顿住。她愣住。
“我……我哪有!”见他识相地将地上的钞票塞回口袋里,没再继续侮辱她,再加上一点点的心虚,她只能背过身去含糊地辩驳。
“没有?”还敢辩!这下换他火大了。
莫慎云走到樊爱面前,质问:
“整整两个礼拜,两个礼拜来,你没有正眼瞧过我一次。整整两个礼拜,下课后你都是第一个走的。在走廊上相遇,你一见到我就调头往别的方向走,你还敢说你哪有……”他严厉的语气比指责她迟到、跷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