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京城北面的大街上只挂着几盏灯,灯火幽微,昏昏暗暗。
路南面的东晟客栈,后院墙边忽然传来几声异响,只见一道身影落在院中,环顾了一下四周,来人未曾遮面,是丰乐钱庄的李泰。
他的动静吵醒了守夜的伙计,连忙披衣出来查看情况,只以为是哪里来的偷东西的蟊贼。
可才进了院中就瞧见李泰,转身就要逃,下一秒一把匕首就锁在了他喉间,只见来人唇角勾起,笑意冰冷:“就这么亏心吗?见了我就跑,你们秦掌柜呢?”
“我,我们掌柜的在楼上,小的,小的正要给你去叫。”伙计结结巴巴的。
李泰闻言一笑,“用不着你操心,我自己去找,你接着睡会儿吧。”
说着一抬手,下一秒这伙计便昏昏沉沉的倒下了。
上得楼,这位李泰循着记忆找到了秦海的房门,慢悠悠的敲响了房门,便听得里面传来秦海警戒的声音:“谁?”
“我。丰乐钱庄李泰。”
只听得屋里沉默了一会儿,片刻后房门露出了一条缝,秦海从里头窥来一眼,见来人正是李泰,这才开了门请他进了屋。
秦海看起来仍是不慌不忙,点了烛火,请了李泰坐下,又亲自倒了水。
“李掌柜这么还来秦某这里,可是有什么重要信息了。”
李泰低头看了看自己跟前的水杯,见他这般波澜不惊,冷哼了一声,“自然是有的,不过我也想问问秦掌柜,对待盟友都是背后一刀的吗?”
可秦海脸上毫无愧色:“李掌柜说笑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若遇到这样的事,自然也得有壮士断腕的决心。”
“那掌柜一有点风吹草动就自断臂膀不成?如此太过小心,战战兢兢的行事,难道可成大事?”
“我家主子身份敏感,自然要格外小心,还请李掌柜见谅。”说着,秦海以水代酒,一饮而尽,便当是谢罪了。
李泰见其眉开眼笑不见一丝狠厉和狡诈,若是常人恐怕就要被哄骗得死都不晓得怎么死的,但李泰与这秦海共事多年,早知其阴险狠毒,且惯会两面三刀,只是如今谋事却还是只能靠着这人,不得已只能忍下。
“这些话不说也罢,你我心知肚明,何必自欺欺人,李某人今日来,是想说一件事,白日里镇南侯等人曾到舍下,交手的时候我手下有一只活尸傀儡,被那位司空家的大公子带走了。”
“哦,活尸吗?听说赤月族的尸傀术出神入化,这活尸傀更是万中无一,千载难逢,怎么会被司空家的人带走?”
“这个秦掌柜就不必问了,我听说司空家最近有意退出朝堂,不知秦掌柜如何看此事?”
“是有这个传闻,不过司空家原本就是个闲职,在不在京城都没大变化。”
李泰神色略过一丝平静至极的笑意,起身说道:
“我倒是有一个计划,可以助你那位主子成事,若是这一计使得得当,学着南华那般,将这皇族宗室尽数灭了,也不是难事。”
秦海听得她这话,忍不住笑道:“李掌柜,你可不是在说笑,跟你们赤月族合作这么多年,我可从来不知道你们还有这本事呢。”
李泰倒也不恼,回身笑道:“我们赤月人从来不说大话,自然是有了九成以上的把握,才敢说是良策妙计。”
秦海听这话里话外夹枪带棒的,但到底是自己理亏,毕竟丰乐钱庄一出事,他就上得东家面前倒打一耙了。
但他这人这么多年在客栈里头迎来送往,别的不行,但这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倒是清楚,于是笑道:“抱歉抱歉,是秦某挫见了,还望李掌柜宽宏大量,与我细细说一说,这良策何如?”
李泰沉默了片刻,也明白如今不是计较得失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