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宁更深,辰宁略有些茫然,跪在老夫人的灵堂前,听着堂外偶尔微风拂过,却少见的心安。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打破了她想独处的心愿,她转头头看了一眼,原来是花嬷嬷来了。
花嬷嬷瞧见她神色疲累,于是劝道:“公子先去歇息吧,我来守夜。”
辰宁摇了摇头:“我来吧。”
这些日子她不在京城,还未给老太太守过一次灵,明日就要入土的日子了,她想多在这陪一会儿。
虽说听了南珺那番话,难免心里有些隔阂,可说到底她终究是个外人,亲疏远近多少会有一点区别。且老太太待她到底如何,她心里清楚,便是老太太真舍了命来算计了她,她也恨不起来。
花嬷嬷见她坚持留下,只能点了点头,走到一旁低头烧起了纸钱。
半晌她抬了头,看向灵柩说道:“她自小就有主见,想事儿也比别人周全,我自幼长在南家,总觉得她聪慧过人,将来必定不简单。“
辰宁原本正出神,听了这一句,意外的愣了一下,突然明白她说的是南老夫人。
花嬷嬷抬起头长长的叹了一声,却仍是喋喋不休,字句当年:“她长得好看,年轻时是世家出了名的美人,上门求娶的名们子弟不计其数,可她偏偏看中了司徒家的人。”
辰宁听过这段传言,花开满城之时,名动京城京城的南家少女与彼时的太子一见钟情,结婚当日江山风雪初晴,更是一段佳话。
“我陪她进了宫,我怕那宫城会吃人,怕她被人欺负了,可她总将一切都做得很好,好到 我什么都没能为她做。”
花嬷嬷的言语既有些欣慰,又不知为何藏着几分遗憾,她有个花锦南的名,这名字知道的人极少。
可若是说她另一个名字——锦官,这两个字放在几十年前,诸门世家却并不陌生,想当年九云阁的老阁主,就曾为收她做弟子,几次登门拜访南家家主。
南家虽也有意送花锦南入九云阁,只可惜花锦南无心宗门,只想留在南家。
辰宁眉心微动,抬眼看向花嬷嬷,见她正望着灵柩的方向出神,那神色平淡得仿佛是在诉说与她无关的事。
“司徒寰那一剑,原本要不了她的命,还有得救,可她看你下不了手对付司徒寰,觉得自己成了累赘。”
辰宁茫茫然怔愣了一下,看向灵柩的方向鼻尖一酸。
“她要强了一辈子,临到头了也不想自己拖累别人。”
花嬷嬷忽然抬起了头,目光沉重的看着辰宁:“公子,老夫人要我和你带几句话。”
辰宁顿了一下,点了点头:“你说。”
“老夫人说,世间之恶,不能善治,公子不要总是心软,无舍无以得。”
“嗯。”辰宁忍着鼻音。
“老夫人还说了,公子若是有自己的事儿,可以将南小公子托付给南家照料,但腾龙镯是公子您的,腾龙卫也是公子的人。”
“为什么?”辰宁有些意外的抬起头,那南华南氏的家产算不得什么财富,那南燕想要的镯子,才是南老夫人立世之本,这镯子是统领腾龙卫的信物,便是先皇也动不了的存在。
“是,老夫人还说了,若是南家的人不听话,公子也不必与他们客气,对付这些老学究们,适当时候小人比君子合适。”
辰宁愣了一下,唇角微颤,连忙低下头:“她还说了什么?”
可花嬷嬷却摇了摇头,转头看向灵柩:“没了,老夫人来不及说了。”
辰宁茫然的看着老夫人的灵柩,犹有些疑惑,虽说她也明白老夫人待她不错,却总以为是为了南珺的缘故,或许有那么几分感情,但总大不过南珺,可她也怜惜南珺,不曾在意过这些。
可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