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良聽完她的語無倫次,突然展顏一笑:「人不都在變嗎?誰能說得准什麼時候變?我沒想過當壞人,可你看誰不說我壞?以前的你是被慣壞的孩子,心不定,我不怪你,現在既然站在我身邊,便哪裡也不許去。我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只要是我想要的花月就好。你是不是怪我不給姚大山一家子活路?那天你嘴上不說,眼裡全是指責,我看得出來。」
這一段路很安靜,沒有多少人經過,花月抬頭眼睛迷濛地看著他,只聽他低沉的聲音淡而輕:「對人的好意一次就夠了,更何況姚家並不領情。舉手之勞的事最後卻讓他們算計到我頭上來,這樣狼心狗肺的人,有什麼必要再可憐他們?這一次不過是償還本就屬於他們的業障罷了。以後,顧好自己,不要去管任何人的事,明白了嗎?」
花月不知怎麼竟放任自己沉浸在他那雙深邃烏亮的眼睛裡,不覺得點了點頭,他嘴角的笑泛得更大,彎下腰摸了摸她頭頂的發,在她不覺中碰了碰她的唇,開懷道:「真聽話。」
街市攤位上好看的小物件多了去,陸良比她的興致還要高,在一位長相秀氣的婦人那裡買了個繡花的小布袋,精緻好看,隨手遞給花月,花月還在讚嘆婦人針線活好的時候,陸良遞給她耳璫,簪子等首飾,還有一把刻著花紋的小梳子,頓時讓花月哭笑不得,當即推拒:「給我這些做什麼?我又用不著。」
陸良皺眉想了想將那副耳璫退了回去,便結了帳,霸道的讓花月插不上手,她要是帶著這個回去,被娘看到了可怎麼交代?說陸良給的?估計自己也討不了好。
陸良將花月帶到一處正經的首飾鋪子,花月卻是不願進去,拿人的手短,自己也沒道理可勁的收他的東西。他明明知曉她的心思卻還一派笑意:「我聽人說耳璫還是選好的才成,免得傷了肌膚倒不划算了,方才是我大意了。」
店裡的小二客氣地很,迎著兩人往裡走,開門做買賣沒有因為人穿著粗鄙就將人拒之屋外的道理,更何況這男的俊女的俏,瞧著就有好感,當即開口說:「還是這位相公懂得疼人,耳垂最嫩,若是佩戴了尋常的粗貨,初時不顯,遭罪的日子可在後頭呢,流膿出血的都是常事,莫要把耳朵毀了才是。小娘子進來看看,我們家鋪子裡的都是好物,若有不妥你只管帶來就是,我們絕不會推脫不認。」
陸良才沒閒心聽小二說那些客套話,他瞧中了一對玉葫蘆樣式的,看著嬌憨可愛,玉質瑩潤,讓小二拿出來照著花月的耳朵一比對更覺得滿意,在花月錯愕中付了銀子,直到出了鋪子才回過神。她向來不注重這個,來到這裡才發現舊主耳朵上穿了洞,她有心讓它自己長住,蔡氏攔著不讓,只說漂亮的閨女缺了這個看著總有遺憾,她試了試也沒覺得疼便留著了。陸良怎麼這般嚇人?她與他沒有一點能說得出口的關係,他這樣不是誠心讓她為難嗎?
他卻是一臉得意,欣喜的將裝耳璫的小盒子放進花月手裡,溫聲說:「真想你現在就能帶著,不過……算了,也不急在一時。此物,便當做你我的之間的信物罷。」
他心裡其實還是有些惴惴不安,現在的花月指不定什麼時候就突然來了脾氣,到時候又是氣又是心疼的還是他自己,只見花月皺著眉想了許久才說:「我暫時還不能收,我不想做愧對自己心的那種人……」猶豫了一陣繼續說道:「凡事總得有能看得到的東西拿出來才能讓人信服,我如今亂得很,你莫要催我。」
陸良登時被氣笑了,悠悠說道:「往時你念著我不好的時候,也沒見你拿出過什麼東西來,你可不是再欺負我不會辯解?在白莽山那日我就與你說過,我會將一切都剝開給一看,別人的,還有我自己的。花月,我等不起了,二十有二早已經是不小的年歲了。我娘教我們人生苦短,不要等到了撒手人寰的時候再去嘆息當初遺憾。你能懂嗎?」接著他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