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弟子頭也不回地答道:「在看束音里轉發的一段像呢。」
「哦,是什麼大師在演奏曲子嗎?」戚無隅繼續問。
「不是,是昨晚鏡幛里——」那弟子邊說邊抬頭望來,待看清楚對話人的臉後,一句話斷在了嘴裡,露出一副受到驚嚇的表情。
「戚,戚宗主!」他尖銳的聲音都變了調。
頓時,所有人都抬頭望來,驚慌地站好和他打招呼,緊張尖銳的「戚宗主」聲此起彼伏。
那名拿著影玉的弟子也快速關掉,並揣進了懷裡,聲音發顫道:「戚宗主……」
戚無隅沒想到自己隨口一問,將這群人嚇得像被捏住了脖子的雞,頓時也感到很無趣。
想轉身離開,又想了想道:「你們剛才看的是什麼呢?鏡幛里的一段像?」
「就,就辰逸真人的修真講堂。」一名弟子大著膽子回道。
戚無隅疑惑反問:「辰逸真人?」
辰逸真人講學怎麼配上這樣的曲子?戚無隅本想追問,但見一群人都緊張地望著自己,個個像要閉過氣去一般,就壓下滿腹疑問,只點點頭轉身向回走。
邊走邊擰眉思索。
如果是普通的影像,為什麼會躲著人,還搞得如此緊張?聯想起最近頻繁的仙魔衝突,戚無隅覺得這事不是那麼簡單。
可能有什麼極端的影像,在弟子中私下流傳,攛掇著他們去尋仇鬥狠。
自己得引起重視,告訴那些長老,讓他們私下去查,看這些人都在偷看什麼。
蘇黎將滿滿一筐枯葉抱出竹林,倒在路邊的推車裡。
將空竹筐放在一旁,胡亂抹了把額頭的汗,抽出十八給他插在腰間的摺扇,打開扇起風來,準備歇一下就去園子裡洗臉。
等他跨入園子後,撞上正往外走的李伯。
「蘇掌門,我正去尋你用午膳。」李伯恭敬道。
眼神飛快地從他污黑的袍腳手臉上滑過,「蘇掌門要不要先去沐浴?」
蘇黎低頭看了自己一眼,「可以,那就有勞了。」
「蘇掌門客氣……」李伯淡淡道,然後往前面帶路。
蘇黎快速洗了個澡,換上李伯送來的一套新衣衫。
顯是平日給客人準備的,布料剪裁還不錯,就是稍大了點,不過好在是深黑色,經髒。
他將過長的袖子挽了幾圈,走出淨房時,一名候在門外的下人,領著他往飯廳方向去。
蘇黎也覺得自己的身份有點尷尬。說是雜役吧,管家和下人都對自己客客氣氣,生疏卻恭敬。說是客人吧,可又乾的雜役的粗活。
到了飯廳,偌大的飯桌前,下人正在撤盤碟,想來戚無隅吃過飯剛剛離開。
李伯拉開首位下方的一把椅子,示意蘇黎坐下。
下人端著托盤上前,一樣樣地放到他面前。一碟清蒸南瓜,一碟清炒蝦仁,還有飄著幾粒蔥花的冬瓜湯和一碗靈米飯。
李伯說:「我們宗主素來喜食清淡。」然後告辭離開,剩下幾名下人就侍立在一旁。
蘇黎的口味重,喜歡吃那赤醬麻辣,但他絲毫不敢表露出分毫,在絕對的安靜中,艱難吃完了這一頓。
離下午開工還有一會兒,吃完後便準備在園子裡逛逛。
當他順著木廊往東面走去時,一名下人趕緊攔住,道:「蘇掌門,那邊宗主不讓去。」
蘇黎心下瞭然,那邊恐怕就是戚無隅的居所,所以才不允許自己過去。於是換了個方向往西邊走。
果然,那下人沒有再攔住他。
這園子很大,蘇黎走著走著就迷失了方位,不知不覺眼前出現了一片漂亮的湖泊。
湖水湛藍,旁邊是草坪,一座精緻典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