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
路映夕不禁好笑。
“也不怪你这样想。”段霆天忽然叹气,放下手来,正色道:“现今这世道,我的身份确实尴尬。我在晖城月余,多少也知道了一些事。这场瘟疫并非天降无妄之灾,其中自有蹊跷。今日发生的暴乱,怕也是有心人幕后推动。但是,那人决不是我。”
路映夕定定注视他,他俊美的脸上一片坦荡,目光仿佛一汪碧清的湖水,没有丝毫混浊的污秽。
“段王爷才智过人,令人佩服。”她淡淡微笑。在他嬉皮笑脸的面具之下,其实有颗敏锐的脑袋。不过几句话,他就巳把内情分析透彻。
“路妹妹这话就说对了,我自幼天资聪颖,若论聪明才智,我认第二,便无人敢认第一。”段霆天嘻嘻一笑,话语狂妄得叫人侧目。
路映夕置若罔闻,顾自道:“依段王爷之见,这晖城之困该如何解?”
段霆天笑容不减,摊了摊双手,回道:“无解。”
“此话怎讲?”路映夕谦逊请教。
“城门开不得,否则必有暴动。这就叫做‘敌在暗,我在明’,防不胜防。”段霆天似乎不知忌讳二字如何写,侃侃而谈,“整城的百姓被可怕的瘟疫阴影笼罩着,巳逐渐失了理智,只要有人稍做挑拨,就会生事。如果强制镇压,反弹之力就会愈强,情况愈糟。如果软言规劝,那更无效果。所以──”
他一顿,直直地盯着她,眸光闪耀莫名光芒。
路映夕静静回视,等待他的下文。
“所以,惟有杀了全部的染病者,不论病重或初患,一个不留!”他的眼底似有一挘�妊�得⒁簧炼����婕次藜?裳埃�质切γ忻械牟徽����奥访妹每杀鸷ε拢�庑┦乱猜植坏皆勖欠衬铡D阋桓龉媚锛遥�故强炜旎丶胰ィ�鹪谡庑紫罩�囟毫籼�谩!�
路映夕抿唇浅淡一笑,默不作声。他最后一句话,倒像是别有深意。
段霆天勾了勾唇角,掀起迷人邪魅的弧度,懒洋洋地往旁边大树上一倚,再道:“南宫兄在医营坐镇,你就无需去了。至于范兄,他所服的新药效果良好,不出十日就会痊愈,但右腿怕是要残了。”
路映夕心头震颤,蓦地抬眼看他。
“你深谙毒术,不会不知吧?”段霆天挑起眼角,坏笑道:“莫不是不敢面对现实?你这般担心范兄,难道你们俩……”
“新药性虽好,但后患难测,普通百姓也许不敢服用。”路映夕不睬他,沉思着道:“而且还要再过七八日才能确定效果──”
话未完,段霆天巳经接上:“太迟了,这几日必有大乱。”
路映夕轻眯起眸子,不着痕迹地审视他。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像下定论。如果他并非表面上的狂傲自大,那么便是他洞悉每一个环节,大至天下时局,小至晖城瘟疫。
段霆天似是察觉不到她眼中的探究之色,径自笑意浓浓地睇着她,戏谑道:“路妹妹,你这样目不转睛地盯着我,该不是爱上我了?”
路映夕微垂眼帘,嗤道:“段王爷多心了。”
“爱上我有何不好?”段霆天歪着身躯腻在树干上,眼角眉梢间尽是惑人挑逗,却丝毫不损高贵狂傲的天生气质。
“段王爷此话甚是荒谬,我巳是有夫之妇。”路映夕不假思索回道,心里不期然忆起另有一人也曽问过同样的问题。那时他说,爱人并不是交易,不应逐一权行利弊。他要她敞开心扉,待他以诚,而他也会相同回报。她本以为自己做不到,也质疑他能否做到,可不知不觉的,他们之间似乎巳在慢慢靠近。
“有夫之妇又如何?”段霆天扬唇,放声而笑,眸光湛亮,语声放荡不羁,“我段霆天从不在乎俗世礼节,只有我想要或不想要,却没有我要不起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