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一二。就看这位大侠出不出得起价了。”
只听一声巨响,一锭足有十两重的雪花银稳稳地落在魏道士身旁的桌上。魏道士照规矩把银子往道袍下摆一搁,嬉皮笑脸地说:“那就请你下来,我附耳告诉你一人。”
旁人哪里肯依,顿时乱糟糟的喝骂和抱怨声响彻整个酒楼。问话那人动也不动,等四周的喧嚣低下去一些,又说:“无妨。但说就是。”
此言一出,方才还闹糟糟的场面又在片刻间静了下来,百十双眼睛全齐整整地盯着魏道士的嘴,要看他究竟说出什么来。魏道士倒是不慌,又伸手给自己倒了碗酒,杏花白入口甘甜清冽,回味却辛辣绵长,他又满足地叹了口气,环视了一圈四周,除了那不知来历的喻东家满脸淡定,其余无人不是聚精会神。他放下酒碗,望着酒楼外无穷无尽的厚厚雨帘,开口说:“……伞。”
众人见他一改嬉笑神色,郑而重之地吐出这么个字,一时之间也不疑有他,追问:“什么?伞?什么伞!”
只这一追问的眨眼工夫,已不知道多少碎银子扔上了魏道士的道袍前摆。
但座中又有多少知道,这魏琛平日里专靠贩卖消息为生,走的还是三分真三分猜四分胡说的路子:人尽皆知的,他也知道;能按常理的,就以常理分析;要是死无对证嘛,反正死人不会说话,银钱才是真的,胡乱说说,不信就去找死人对证呗……这些年来,就靠一张舌灿莲花的嘴和一副七窍玲珑心肝,竟是给他一路忽悠下来,有惊无险稳赚不赔。
此时他视线终点,并不是外头那无边无际的大雨,而是一个渐行渐远的身影。天色早已暗了大半,但他素来目力惊人,还是能看出是个身形颇见挺拔的男子,一身浅色衣衫,背着个不大不小的行囊,这样的雨天,行囊里明明插着一把雨伞,也不见他拿来遮雨,真不知是怎样的痴愚人。
但看着那人孑然而行的脚步,又是此般昏沉天色,只觉得他背影满是孤独之意,竟教魏琛看出了几分萧瑟嶙峋的杀气。他不免一惊,再回神,才发现原来不知不觉中,一个伞字已经脱口而出了。
众人犹在逼问,银钱也如急雨一般送来。魏琛忙收敛了心神,再不看那一抹不知何时而来又不知何时隐去的身影,同时急智顿生,振作起精神接话道:“好像是叫个什么……千金伞。”
说完他就见到那喻东家微微一笑。魏琛委实不客气,也对他一笑——踏进这蓝溪阁之前,他早看见酒楼门口挂着一副连他这个半文盲都觉得狗屁不通毫不对账的对联,挑的是两句唐诗,醉卧沙场君莫笑,千金散尽还复来。哪里像个吟赏风月的酒楼,金戈铁马的铮铮之意简直是扑面而来。
但管他是风月还是金戈,失口的一个伞字,就给他换了这么多钱钞,真真当得千金两个字。魏琛自觉这将错就错甚妙,可惜还来不及自赏,已经有人不信:“满口胡吣!哪里有用伞做兵器的!竹子和油纸,还能杀人吗?魏邋遢,少在这里骗你家爷爷!退钱来!”
眼见喻东家无意拆穿,魏琛毫不客气,继续张口就来:“放你娘的屁!自己没见识还说爷爷胡说!叶修是什么人,杀人还非要用刀?滚回去问你家老娘,要不问问这里坐着的霸图的徒子徒孙——当年叶修从韩文清手里接过武林盟主那一场比试,用的是什么兵器?”
四年前叶修与韩文清争夺盟主之位,两人说好只比招式不用内功,韩文清擅长的又是拳脚功夫,叶修就折了一枝桂枝与他过招。
一战而名动天下。
这场比试亲眼得见之人不多,但流传甚广,桂枝夺冠更是江湖中近年来交口传赞的传奇。魏琛这么一说,那人一时找不出话来反驳,只能听他滔滔不绝地又说下去:“叶修这把伞,伞骨用的是天下掉下的陨铁,伞面用的是精钢,进可攻退可守,价比千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