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浩然横了他一眼,正想借题发挥胡混过这一关。突然灵光闪过,记起了一首诗,不由又暗自嘀咕:“奶奶的,连幼稚园的小朋友也能背的诗老子都没想起来,这几两**不如扔给狗去吃。”
“嗯,大家都注意听好啊!我要吟诗了……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陈浩然高高举起一只手。摇头晃脑念完,神气活现道:“哈哈。有春字,也有花字。大家觉得怎么样啊?”
大家神色各异,均低声复诵。
郑缙还不及细想,先在脸上挂出一丝不屑,哼道:“狄秀士,看来你还是停留在神童的阶段。神童再神也是童子,这首诗语言浅显,犹如大白话,确实也只适合小孩子念着玩玩,而这意境嘛?这意境……”
说到这里,他的面色忽然大变,后面的话戛然而止。
这首诗看似平淡,无一字直接描述繁花似锦芬芳醉人的美景,但寥寥数笔,就将清晨生机蓬勃的盎然春意勾勒得淋漓尽致,那莺歌燕舞、百花齐放的烂漫春光自然而然镌印脑中。且生动活泼朗朗上口,便幼儿听过几遍也能背诵出来,堪称难得一见的传世佳作。
尽管郑缙自身的才学不怎么样,但鉴赏能力多少还是有一点,立即体味出其中深远无穷的韵味,哪还能作得了半句声?
“好。”
那催促陈浩然的少年生员突然嚷出一声好,满脸惭红,握拳叫道:“狄世兄,你这首大作,必将流传千古,我许承澣自愧弗如,佩服,佩服。”
这个许承澣亦是卧牛镇上颇为出名的才子,少时便崭露峥嵘头角,旁人常道,继陈浩然之后,卧牛镇的少年俊彦便当属他为最。自古文无第一,许承澣一向心高气傲,这般评价自然令他大大的不服气,但陈浩然已然疯傻,就算想一较才华优劣也没有机会,是以一直耿耿于怀。
陈浩然病愈后入学参加乡试,许承澣欣喜不胜,憋足了劲想与之分个高下,但这时听得陈浩然吟出这一首诗,自知远远不如难望项背,登时钦佩得五体投地,自愧不已。
众生员尽皆击节赞赏,都说道:“狄世兄惊才绝艳,实在令我等汗颜。”
陈浩然洋洋得意,毫无文抄公的羞耻心,腆起一张老脸,团团拱手道:“嘿嘿!碰巧来了一点灵感而已,也算不得什么。大家过奖,过奖了。”
见众人犹在赞叹不已,郑缙咳嗽一声,道:“狄秀士果然才华出众,但是各位无须自馁,兴之所至,也未尝不可妙手偶得。”
他一心打压陈浩然的风头,匆匆带过,又道:“这春、花已经作过,狄秀士何不以春、草二字再填诗一首,再让大家开开眼界?”暗想他才情再高,但这等佳句轻易难得,一时之间绝对是可一而不可二,再作一首必定不及此首,到时便可说他仅是瞎猫撞上死老鼠而已,并不足以为奇,更不足以为傲。
陈浩然确实是瞎猫碰着了死老鼠,听到春、草两个字,马上想到另一首幼稚园小朋友亦是随口可背的诗,登时精神抖擞。昂首挺胸大笑道:“哈哈,这有什么难的?这次我只要走上七步就能做出来。”
众生员轰然,均面带惊疑不信。那许承澣是少年心性。一旦敬服一个人便对之万分钦佩,忙道:“先前催促是小弟的错。狄世兄现在何必自行局限?我们尽可等得,狄世兄不妨慢慢斟酌,不急、不急。”…
郑缙正愁无机可趁,当下沉脸道:“狄秀士,你也未免太过恃才傲物妄自尊大,难道就不知谦逊方为学士的美德吗?”
陈浩然一拍脑袋,嘿嘿笑道:“对对对,郑学政说得对。做人是要谦虚,骄傲自满是不对的。郑学政,这诗我就不做了,还是请你来罢。”
郑缙一窒,他当然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清清嗓子道:“你既然这么有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