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住,自然要参考两个人的意见。
那边阿芙得了书?信,果然喜出望外,羞涩过后,也开始着手布局起来。
那里,将是他们的家,属于她的小家。
赵夫人见了,欣慰之余,既喜且忧,夜里反倒不得安睡,睁眼直到天亮。
倒是宋伦不晓得她一番慈母心?肠,只是笑得志得意满,说她欢喜糊涂了,又与父亲宋琦道?:“您瞧瞧,我说什么来着,这小子一番行事,再没有?不妥当的!”
现在满朝文武,谁不羡慕他得了这样一位出色的半子!
事到如今,宋琦也实在挑不出什么错儿来,只好?埋头给孙女准备嫁妆压箱底。
想了几日,赵夫人终究放心?不下,私下里对女儿说,“他如此?细致,自然是好?的,然听娘一句劝,你可以依靠你的丈夫,但永远不要完全信任他,更别把一颗心?彻头彻尾交出去?,将一身生死皆系于他身……”
正沉浸在对未来憧憬和?喜悦的阿芙听了,不禁十分?吃惊,略一迟疑,“可是父亲他……”
是父亲做了什么对不起母亲的事么?
赵夫人笑了笑,怜爱地摸着长女的脸颊,“不是你想的那样。”
宋伦待她不好?吗?
其实是很?好?的,至少在外头任何人看来,都是很?好?的。
可是但凡有?心?往上爬的男人,往往骨子里都极度自私冷漠,他们最爱的是权势富贵,什么妻子儿女,都要往后靠。
更有?冷心?冷肺者,便是亲生父母,师门兄弟,时机一到,说舍也就舍了。
说句不中听的,那秦放鹤之所以待阿芙这般好?,多?半是看在这个姓氏上,而不是这个人。
但凡她换个姓氏……
阿芙听了,似懂非懂,“我晓得了。”
可是,他待自己,实在很?好?。
他懂她。
赵夫人看出女儿心?中迟疑,也是叹息。
过来人的经验,其实真的很?难被当下人理解和?接受,因?为她们没有?亲身经历过,不知道?里头的苦。
遥想当年自己年少时,不也是如此?吗?
她搂着阿芙,像小时候无数次哄她睡觉那般,轻轻拍打?着,柔声道?:“若真要终身有?靠,一个是握紧自己的嫁妆,嫁妆是出嫁前娘家带来的私人产业,纵然日后事发,朝廷也不会全部?查抄……再不济,你可以传给子孙后代,也是他们来日安身立命的底气?。”
说到这里,赵夫人顿了顿,低头看着女儿仍带着几分?稚气?的面庞,“再一个,一定要有?自己的子嗣,儿子也好?,女儿也罢,你是他们的亲娘,哪怕男人待你再不好?,可亲生孩子不会。哪怕为了自己的前途,终究会换个孝顺的名声出来……”
秦放鹤自然不知道?赵夫人私下里教导阿芙“防备”自己,他正忙着收礼、挣钱。
连中三元的消息已经陆续下到各地,而之前那些故交们的贺礼,也先后到了。
章县新?任县令的,章县县学的,白?云村的,白?家书?肆的,齐家的,齐振业本人的,甚至远在南边的方云笙的,远在西面的周幼青的,或多?或少,都送了,凑
起来就很?惊人。
就连傅芝和?柳文韬师徒二人,因?为一个曾担任过秦放鹤院试的学政,一个是会试的主考官,明面上看,多?少有?一星半点师徒情?分?,不管背地里作何感想,也都大?大?方方送了贺礼。
偶尔在外头见了,也会停下来,和?颜悦色说几句恭喜。
汪淙也在四月初七回来了,带着满满三条船的家当和?贺礼。
他的家眷、随从,以及行李用具并书?籍等物装了一条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