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时候答应——」
反驳的话让柳半垂适时打断,「鲁姑娘,能否先为我娘子想想法子?」
「事在人为,药方已经开了,她要是不喝我也没办法。」顶多就是没好戏看而已。
杨玉扣眼眶含泪,鼻头都红了,「夫君真狠心要我喝下这药?」
「不然……就照柳老夫人说的办吧。」欧阳不弃沉声提出建议。
秉烛夜谈,酒入腹肠话语真,母命难为,孝子难两全,人丁不旺的柳家就巴望她开枝散叶、子孙满堂,若迟迟没有消息,新妇入门是必然的事。
他看好友为难也为其烦躁,但要自家表妹受委屈也不忍心,才想着若墨儿懂医术,兴许能解决事情,要真不行,还是得走回头路。
闻言,杨玉扣霎时脸色苍白。夫君找表哥商量,那表示这事拖不下去了,就算帮倩儿做媒亦于事无补……
「我不要,夫君这辈子就只能有我这一房妻。」像怕丢了丈夫似的,她紧紧握住柳半垂的手。
欧阳不弃叹了口气,「表哥知妳的个性不可能接受和人共侍一夫,但杨老夫人说了,若妳一年内再无孕相,就算柳庄主不点头,她也会强行作主,为他添一房妾室,妳不点头又能如何?」
什……什么,有这一回事?!「真的吗?相公,婆婆真这么向你开口了?」
颇为为难的柳半垂看着妻子,无奈的点头,只字说不出。他也不想负了她,却终究得当负心人。
「你……你也怪我……」杨玉扣脑子晕眩了一下,难以置信。
「不,我没怪妳,没有孩子不是妳一人的错,可是老人家想含饴弄孙是人之常情,我怎能狠下心拒绝。」一边是生养他的娘亲,一边是八人大轿抬进门的妻子,他难做取舍。
丈夫的话让杨玉扣大受打击,脸色惨白,她早知道无子将面临什么样的情境,只是天天欺骗自己不想面对,私心以为只要谨守妇德,克尽本分,丈夫自会对她疼爱有加。
可是今日的一番话却让她明了了一件事,女人不管多美、多贤淑、多受夫家重视,只要没法传宗接代,所有的付出便会全被否定。
「你想纳妾?」她痛心的放开相握的手,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玉扣,若我真的想纳妾,又何以要鲁姑娘熬这碗药?」但现在想想,若喝了这碗药就要跟妻子天人永别,难道又值得?柳半垂也犹豫了。
「好,我喝。」杨玉扣像是铁了心,药碗一端,柳半垂来不及阻止,她一口饮进,抬手抹了抹嘴角,「我赌了,就是死我也不愿与人共侍一夫。」
「玉扣……」看妻子这般决然,柳半垂心疼难抑。
站起身,鲁清墨默默接过杨玉扣手中的碗,眼里藏有什么,但又叫人看不清,转身,她离开两人的卧室。
欧阳不弃连忙跟上,跨过门坎时,不忘帮两人带上门。
「我也一样。」走在长廊,鲁清墨的脚步不疾不徐,隔了点距离,但说的话又能让身后的人听见。
他也不刻意走近,由着她,「一样什么?」
「宁可死也不跟人共侍一夫。」她太了解嫉妒会怎么腐蚀一个人的心了。
「我只会有妳一房妻子。」
她哼了一声,语气里饱含不屑,「若我跟杨玉扣一样呢?终生不能有子嗣,你的诺言又真会终生不变?」
她的出生只让她认清一件事——男人不可尽信。
「我会。」离她一步的距离,但他能让她听见语气里的肯定与真诚。
「不弃哥哥,男人都是用嘴巴说誓言的吗?」说的谁不会,她这辈子活到现在不过十几年,就有不计其数的男人跟她许过诺言。
金银珠宝、富贵繁荣、珍宠一世……能用嘴巴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