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头来还是一个个钻出来,那时他的部下就可以瓮中捉鳖。
这种应对,中规中矩,自古以来的兵法大家们都是如此做的。史思明想想还不放心,便又令人准备好柴草,若是风向合适,他还准备来个烟熏火燎。
他这边唐军既然有异动,安禄山那边岂会没有!安禄山如今精力不济,不可能亲自去指挥守城,严庄这个书生出谋划策阴谋诡计尚可,但是要真正独当一面却是不易。故此,史思明还专门遣人去示警,安禄山也派人来劳军道谢,双方的关系,倒因为这个而有些更亲近了。
“既然已经到城墙之下,想来就是这两天了。”史思明喃喃地道。
“能先挫叶畅锐气,亦是不错。”刘骆谷一脸疲乏地道。
“让你打探的事情,可有着落了?”史思明问道。
“有些眉目了,有人告诉我,太子殿下暗中令人在城内各处布置火种,遣死士守护。”刘骆谷道:“看情形,陛下已经做好了最坏打算,若是城真被攻破,他必然会纵火焚城。”
“什么陛下太子,事到如今,你还不敢说他!”史思明听得这个消息,先是埋怨了一句刘骆谷还不忘旧情,但紧接着他眉头竖起来:“也就是说,安禄山对守住长安城,连半点把握都没有,他不甘心将一个完好的长安交与叶畅,拿定主意要毁了长安……不对,他要逃!”
“史公不是早就说了,他准备逃回范阳么?”刘骆谷有些不以为然。
“不是,他在这一两天之内就要逃!”史思明吸了口寒气,咒骂了几句,然后厉声道:“你立刻想法子把消息传给叶畅,就说安禄山准备拿我们垫背,他自己放火逃走!”
“什么?”刘骆谷大惊失色。
他确实有办法将消息传到叶畅那儿,但双方是死敌,史思明此举,有何用意?
“我会告诉安禄山,消息我泄露给叶畅了,让他自己瞧着办。”史思明阴笑道:“他既然有法子脱身,就休想甩了我们,要死一块死,要活一起活!”
明白他的意思之后,刘骆谷除了苦笑,别无办法。
安禄山与史思明自反目之后,彼此之间就缺乏最起码的信任,双方都怕对方在背后给自己一刀,故此相互牵制。如今虽然表面上不再厮杀,但暗地里却都在防备。
想到这里,刘骆谷不免灰心丧气,当初正是抓住了李隆基、杨国忠、李亨等各怀鬼胎相互牵制的机会,安禄山才能够举事,但现在,反而是他们这边,相互扯起后腿来。
虽然心有不甘,却不得不为。史思明将消息传给了安禄山,安禄山其时正召严庄询问城中内奸事宜,听了之后,气得再也控制不住,不但踢了严庄一个跟头,还直接下令道:“将此人砍了!”
严庄吓坏了,几乎屁滚尿流,当武士上来夹他的时候,安禄山却又道:“不是严大夫,是这厮!”
他指的是史思明派来的使者,那使者顿时惊慌失措,大叫求饶,安禄山不为所动,令武士将之砍了之后把头颅直接扔到了史思明的地盘去。
逃得一命的严庄抹着汗,战战兢兢地道:“陛下,如今当如何是好?”
“史思明这厮,果然不愧是我多年挚交,当真明白我的心思,他必是发现了蛛丝马迹,知道我欲离开长安,故此拿这个威胁我,好让我带他一块儿走!”安禄山冷笑道:“只是他知我,我岂不知他!我砍了他的使者,他以为我是无计可施杀人泄怒,却不知我真实用意!如今我们准备已成,他就是将消息透露给了叶畅,叶畅也来不及布局了……叶畅的主意,我如何不知,史思明只道他是想挖地道攻城,我却知道,他必然是在城下埋那火药了!”
“什么!”严庄失声一叫,然后顿时大悟:“这……这几日叶畅不攻城,只是挖掘地道,原来是为了埋火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