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尾巴掃了下盆栽中的綠葉,在一段話結束後的安靜中添加些聲響,綠葉摩擦的聲音像是人發出的嗤笑聲。
對面的人始終都沒有說話,杭妙丹注意力從窗台邊強行挪回來,知道小姑娘是沒打算接她的話,要她自己把來意道明了,只好接著道:「我今天來,是希望林大師能夠好人做到底,再幫幫我,您是不是能幫我看看,上次的鬼沒、沒有捉乾淨?」
「啊,我的意思是,纏在身上的那個鮑昊明大師您收走了,但可能有別的鬼在我家裡,又纏上我了。我最近吃不好睡不好,根本沒法睡覺,一閉眼,就全是……」
黑加侖口味維c泡騰片扔進水杯里,夏之餘見她不說了,抬頭看一眼她,「全是什麼?」
全是鮑昊明和叢總床上那些事……
杭妙丹紅了臉,看著小姑娘扎著丸子頭,臉上還掛著些嬰兒肥,當著未成年的面到底是沒好意思說出來,含糊道:「全是鮑昊明生前發生的事,從他認識叢總一直到他死的那一刻,這些經歷不斷在我腦中循環,就好像……我是他一樣。」
夏·假·之·未成年·余看著羞紅了臉的人秒懂,移開視線拿過攪拌棒和勻杯中的水,「恩,有可能的,畢竟他總附在你的身上,生前的記憶和一些怨氣難免會留下來的,那天在樓梯間你不就感覺到了嗎?」
附身嘛,普通人一兩次就受不了了,更何況她這有一段時間了,套路還和人不一樣,倆人三魂變著花樣玩兒,元氣受損是肯定的。
杭妙丹顯然被她說害怕了,一張臉上血色盡褪,發白了起來。
夏之餘第一次在戲外見到有人這麼快變臉色的,掩下怪異的神色補上一句,「你放心,沒有別的鬼,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你八字可能有些弱了,最近又因為害怕想東想西的,心裡狀態調整一下膽子大點兒,多吃點兒好的補氣的,白天出門多曬太陽多溜達就好了。」
「不是,林大師,情況是真的很嚴重,這曬太陽……恩……您剛剛不是說鮑昊明還有怨氣留在我身上嗎?您能不能把那個怨氣除一下?」
「怨氣沒多少的,你膽子大點就好了啊,你心裡一慫陽人身上的陽氣就不足,壓不過陰氣。」
「可是我、我現在坐在太陽底下,剛剛身上都覺得發冷,林大師,是真不行,您放心,一定不會讓您白辛苦的!」
「七八月陽光多……」
柔弱的姑娘依舊神色懇切,三番五次下來,夏之餘總算明白過來了,也不繼續說下去了,把頭一點,「那行,我符不便宜,畫張符讓你帶在身上可以了吧?」
為了畫陣法,家裡的硃砂都是現成的,夏之餘翻了黃色的速寫紙裁了一條下來,端了硃砂出來,當著杭妙丹的面畫了張鬼畫符給她看,在上面注入些元氣,疊好給她。
「這樣好了嗎?拿著符,還是要多吃點兒好的補氣的,多曬太陽多溜達。」
杭妙丹收下符滿足地笑了,「林大師,您有沒有什麼平安福之類的?我想多求幾張。」
一張速寫紙都扯了下來,裁了好幾條下來,杭妙丹直花了百來萬才看起來安心不少,讓夏之餘錢收得有點兒心虛。
把人送走,她收著桌上的硃砂和毛筆,頂著大佬嫌棄的眼神不自在地解釋一句,「我們人類,不是都這樣的,她這是少數。」
大佬擺著尾巴嗤笑一聲,落在耳中聽得清清楚楚。
「收了錢,我元氣也沒給假的啊,也沒太心虛。」
貓屁股對著她了,大佬懶得聽那麼多,趴下身子在窗台上眯起了眼。夏之餘想著,如果大佬學會上網,那現在可能會「呵呵」她兩聲,不是簡單地笑一下了。
說來也是趕巧,第二天一早,京城張家的委託在幾個月的處理之後終於落實下來的消息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