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一小倆人在風雪中對詞對了半天,場地重新規整好,邰一才放人回去,「。記住了,別演,你就是芽兒。再來一條。」
雪面上乾乾淨淨,只有裴殊在前走過的一條腳印。小姑娘從院門衝出來,一路追著腳印,「老師!」
「老師別走!」
前面的人還是停下了,她站在原地不再追去,舔了舔乾裂的唇,只可惜口腔中也並無多少水分,「老師……你真的會回來嗎?」
背對著她的身影轉過身了,朝著她走回來,什麼也沒說,只是牽著她的手往她跑出來的院子走,在她落下的鞋邊停下,蹲了下去。
幾個月的支教生活讓這個年輕人也消瘦了不少,當初帶來的衣服也穿的寬鬆了些。他把小姑娘側著攬到左手臂彎里,讓她坐在自己蹲下的腿上,撿起她的鞋親手穿上,直到兩隻鞋都穿好了,他才把人放在地上站好,看著小姑娘的眼睛道:「不要等我回來,你要努力走出去。」
眼淚開始在眼眶打轉,小女孩單薄的身形在冷風中凍得發抖,攝像機調整了方向推近對著夏之餘,只見她伸出雙手,緊緊抓住裴殊的厚羽絨服微微顫抖,好似不願離開那片刻可汲取的溫度,眼淚轉了幾圈最終最終吞了回去,紅著一雙眼盯著裴殊,一說話,嘴唇開裂滲出鮮紅的血來。
「我會出去的。」
「張老師。」
年輕的老師還是站了起來,一轉身走向了遠方,投身入漸起的風雪中。
特寫鏡頭裡,夏之餘微微抬頭望著攝像頭,微淺的瞳孔倒映著漫天的雪,乾淨而堅定。
「咔——!」
邰一帶頭鼓起掌來,「恭喜我們夏之餘正式殺青!」
轉了好久的眼淚還是掉下來,頭上落下一件大羽絨服,夏之餘再次被裹起來抱到暖爐邊,只聽得羽絨服外掌聲雷動。
「快暖暖快暖暖,別給人孩子凍壞了,熱水呢?拿熱水來。」
邰一一聲催促下來,旁邊一圈工作人員笑罵「導演您剛剛可下了狠手!」,邰一也不生氣,笑呵呵的跟大家互懟了幾句,然後喊著休息,讓人去煮湯圓。
夏之餘簡短地謝過周圍一圈工作人員,隨後在眾人的催促聲中推回房間,有人幫著在已經準備好的溫水裡兌了熱水,讓穿著單衣在雪地里凍了幾個小時的人趕緊先泡個熱水澡。
因前期拍攝異常順利,夏之餘殺青的時間也比預計提前了小半個月,還能趕得上新學期的頭兩個星期。
渾身凍得麻木,即便是靈司體質也抗不了,尤其是一雙腳,從腳到腳脖子,埋在雪地里早就沒了知覺,不像自己的了。好在熱水泡過全身,又喝了驅寒的薑糖紅茶,才驅走一身寒氣,即便如此,後面會不會生病還不知道。
洗完澡吹乾頭髮出來,劇組工作人員住得那一塊兒最大的屋子已經騰了出來,拼了幾張桌子,有人一看見她就口中怪叫著沖她的頭放了禮花,「喔——!小魚兒來了!」
「吃湯圓吃湯圓,今天過節!」
今天對手戲的裴殊,和自己一個院兒的李茂新、晁繼河,包括隔壁的劉汝君一屋子,包括幕後的工作人員,所有主創都在。邰一把勺子塞到她手裡讓她自己撈,「鍋裏白的芝麻的花生的都有,看你撈得到哪個,這就是你的殺青宴了啊!這陣子餓壞了吧?多吃兩個!」
劉汝君南方姑娘,頭一回到北方過這麼冷的冬,沒抗住被凍得感冒了,怕傳染夏之餘也不靠近,站的遠遠兒地指著鍋,「裡面還有蒜心的!韭菜辣椒的!余余小心別聽導演的!」
「誒你告訴她幹嘛呀!」
這是什麼神仙口味啊……
「人家姑娘心底好,哪兒像您啊?」夏之餘跟著他們笑了起來,拿過空碗沒盛多,就在鍋里撈了六個,看著碗裡白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