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
慢慢将胸口的气吐出,他轻轻挪开缠身的佳人,长指往绕腕的软炼一压一扣,再反折抽出,只闻叩的一声,炼住他的一端往下滑落,腕上空无一物。
步出房门,水榭凉亭中,登时立了个无法入眠的男人。
他啊,自找苦吃。
月儿半斜,渐落西方,更夫锣敲三响,微凉的风带来薄薄晨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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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家庄主卧房里,在场四人,除了鲁清墨的笑容特别灿烂,以及杨玉扣的一脸惨白之外,其余两人的脸色皆十分凝重。
「看样子是赌到那两、三成了。」安坐石椅上,鲁清墨一口甜糕一口清茶,语气平淡的说出口。
已经哭到无力的柳半垂跌坐卧铺旁,看着没血色没气息的妻子,他一脸懊悔悲痛。
看好友说不出话,欧阳不弃代为提问,只是声音仍然难掩哀戚,毕竟是自家亲人,「墨儿,昨晚吃饭时,玉扣不是还好好的吗?」
「我从头到尾只说一药见效,又没保证什么时候药效会发。」她舔舔手指,一脸事不关己。
「那能不能再为玉扣把把脉,是不是还有什么方法……」他也说不下去了,表妹的样子就像是死全了。
鲁清墨轻轻笑出声,「她还摸得到脉象吗?」
刺耳的笑声终于将柳半垂的神智拉回,好似想起什么,他发狂般的指责,「是妳!妳是害死玉扣的凶手,妳这妖女……妖女……」
欧阳不弃立即蹙起眉,拉住好友,不让他近鲁清墨的身,「冷静点,这不是墨儿的错。」
「是她、是她的错!她让王扣……」
「不。」站起身,鲁清墨一脸无惧的看着柳半垂,「是你。柳庄主真健忘,我早说此药有风险,柳夫人要喝的时候也曾询问过你的意见,你拒绝了吗?你不是还告诉她你的为难之处?」
闻言,柳半垂沉默了,久久不能言语。
瞧了他一眼,鲁清墨可还没打算放过他,「我向来最看不起惺惺作态的人,现在柳夫人一死,不就正好解决了柳庄主的难题,庄主又何必在我这外人面前假悲伤呢?」
「妳……妳岂会懂我对玉扣的一番情意!」
「一番情意?庄主还记得夫人喝药前所说的话吧?夫人说,就是死也不愿跟人共侍一夫。」她转身拉开窗,让光照了卧室一地,抬头看了天许久,「我是给你们一个机会,但若没有我呢?庄主另娶妾室就不是逼夫人走上绝路吗?」
看好友自责不已,欧阳不弃不得不出面缓颊,「墨儿,就让半垂想想,别再说了。」
「他还有什么好想的?还不赶紧去跟柳老夫人报告好消息,还不尽快挑日子迎新妇,还不为即将到来的白胖小子取好名?」与其两方痛苦,倒不如让另一方解脱吧。
抖着声音,柳半垂不可置信的盯着她道:「我岂是如此薄情之人,妻子不过百日,我怎会急迎二房?」
「那百日过后呢?数年过后呢?」倚着窗棂,她抬着头似乎在等什么,话像说给柳半垂听,也像是对另一人说,「夫人在世时,柳家就以无后之罪要迎二房,如今夫人都死了,说不纳妾又有谁相信?既要纳妾,那等一日跟等十年有何差别?夫人终究当不了庄主唯一的妻,她会在乎这点时间?」
字字句句刺进柳半垂心里,也叫欧阳不弃默然,那声「夫人」是指杨玉扣也是指鲁清墨,在感情上,两人都是一样烈的性子。
走近她身后,环住她的腰,他明显感觉她的身子一僵。
「墨儿,我是认真的,妳是我唯一的妻。」
她神色一震,没有说话,还是静静的抬头望远山。
柳半垂步履不稳的走回床边,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