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心一点朱砂,神气极为端正,此时他双手合十垂首不语,竟好像是以晚辈之姿侍奉着一样。
众人觉着此人眼生,不觉都多看了他几眼,他自巍然不动,而觉明也好像没有注意到这些一般,偶尔侧首与其说几句话,神态自然得很。
这一行人也很快各自就位,都站在其位前,并不坐下。
其余人便也齐齐站了起来:“大师,道长!”
觉明单手成掌,抵在唇下朗声念了一声佛号,宣道:“诸位施主请了。”
众人便又齐齐就坐。
没有过多的繁冗礼节,前一任的武林盟主赵恒穆走上前,露出一丝矜持的笑容,而后从容说道:“老夫承蒙武林同道厚爱,做了这武林的带头人,实在不胜惶恐。如今武林中能人辈出,年轻俊杰如雨后春笋,为我正道武林增添了不少新血,此乃我正道武林之大喜事,老夫也是十分欢喜。便借此武林大会,让各位同道来个以武会友,老夫亦随时恭候诸位豪杰赐教,只愿我正道武林太平长久,我辈正道中人侠义精神万世长存!”
“好啊!”
“赵盟主说得好!”
“侠义长存!”
“我正道武林永世留存!”
话一说完,底下顿时一片附和之声,赵恒穆再次对着众人拱拱手,就又重新坐下。那边觉明大师以正宗佛门狮子吼念出个“静”字,便满场寂然,大会场上霎时恢复了秩序。
便听觉明又道:“时辰已到,武林大会正式开——”
那“始”字还没说出来,就有人打断了老和尚的话。
“觉明大师,怎么不等等我彩衣门?”
这是一道平淡的女声,平和而轻缓,然而满场众人都只觉有强大的音波在耳边回荡,几乎要把耳膜给震破了去。
“觉明大师,还是等一等我彩衣门罢!”
还是那个女声,这一回似乎每个字都带着某种特定的频率,荡人心魄,也让人无法抵挡。
功力高的脸色纷纷一变,觉明方丈高声念诵:“阿弥陀佛——”佛号带动醇和的内力,像一片平静的水流淌过,把不安的声音全部抚慰下去。
佛门的功夫总是最纯正的,一切异样力量都会在这种力量之下消弭于无形,觉明这一开口,那女声所造成的影响自然化为乌有。
功力低微些的缓过劲儿来,立刻堵住耳朵,唯恐她再来上这么一回。
听到那女声,花蚕心中一动,他并没有受到任何不良影响,反而在这声音的频率里听到了一种极为熟悉的东西。
花戮见到花蚕眼中光芒闪动,一只手探过去,抚在花蚕后心,送了一道内力进去。
“我没事。”花蚕感到身子一暖,随后勾唇,他摇一下头,伸手把花戮的手捉下来,自己则搭上对方的脉门,“你的内伤都好了,内力似乎也颇多进步。”
花戮没有动,任他拽着他的手指捏来捏去:“嗯,好了。”
两兄弟没有玩闹太久,因为又有人来了。
不知从何方倏然飞来极宽大的黑色布匹,平铺出去,一直延伸到觉明眼前,觉明闭目,口中念诵不停,而他身旁的清虚子却出手了,他一甩拂尘,另一手两指夹住布匹边缘——两股内力碰撞,双方僵持不动。
身穿黑衣的女子顺着长长的黑色布匹滑下,若不是她双手莹白,就简直与黑布融为一体般。
在她身后还有许多女子一起飘来,也是漆黑的长裙,长发如瀑长袖飘飘,简直如同一片黑云,又像一群飞扑而下的雨燕。
落地时,这些个女子安静地站在那里,每一个都戴着黑色的纱帽,就仿佛,人人都身披重孝一样。
唯有一个青衫人格外不同,她脸上罩着青铜面具,两眼极快地掠过某处,又极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