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方可八百里,北拒辽山与夫余交错,南隔浿水与乐浪相邻,西依盖马大山与沃沮对峙……”
所谓夫余、沃沮,那都不是国家,而是古老的通古斯部族群。高句丽的主体民族就是夫余,而在夫余、沃沮之北,当时尚有挹娄各部,再加上从草原上过来的部分东部鲜卑,这些部族中很可能存在着后世契丹、勃海、女真、满族人的祖先。
“句丽国内多山林,道险且狭,户口逾十万,多居丸都山及其旧都纥升骨城周野……”
是勋插了一句嘴:“辽东今户数如何?玄菟、乐浪又如何?”
董蒙禀报说:“辽东今有户七万七千,乐浪亦六万余,玄菟止万户耳。”
是勋说你们都听见了吗?“今辽东、玄菟、乐浪三郡,户口与句丽相侔,独出一郡,皆无以敌之也。如此大寇在侧,三郡焉能安靖?吾必当破灭之!”
介绍完地理状况,董蒙最后提醒说:“句丽兵不甚强,然尽搜国内,亦可得三四万众。且其地九月间即入冬,滴水成冰,寒彻骨髓,中国人不能居也。若伐句丽,请于翌月止。”咱们也就还剩下一个多月的时间,可以发兵攻打啦,要是错过了这段时间,那就必须得退回来,干等到明年开春以后。
至于进军途径,董蒙说入其国、至其都,只有一条大路,就是从玄菟郡治高句骊指向东南方向,经过纥升骨城,逾浑水,可到丸都山下。可是名虽大路,其实都在山岭间穿行,军行不易,倘若敌军层层堵截,估计前进速度将会非常缓慢。
好在辽东还有不少高句丽旧民,可以召来当做向导。
是勋皱着眉头,盯着地图瞧了老半天,然后开口问道:“吾知昔句丽屡侵玄菟,必经此途而来也。然前此破西安平。所径何道?”
董蒙说他们是沿着马訾水北岸而来。其实这条道儿更难走。但从丸都山到西安平,七成领土都掌控在高句丽手中,他们当然比咱们熟悉得多啦,途中也不虞有它。咱们如今若经此道前往,距离倒是近便了许多,就怕沿途遇伏啊,比北路更不安全。
众将议论纷纷,曹真建议还是从大路走。以正兵临之,只要于路小心,又加上有高句丽人做向导,便不怕遭逢重挫。倘若因为敌军层层设备,进展缓慢,等天气实在寒冷了,想要原路退回也并不困难。总之,这是持重之计。
平州刺史夏侯兰屡经战阵,想法比较花哨一点儿,他提出了一条新路。就是从玄菟郡北上,先进入夫余境内。然后到辽山转道而南,这样就可以绕过纥升骨城,直取丸都山——距离虽然远了一倍还不止,但前半截地势都相对平缓,便于大军行进和展开。
曹真当即提出异议:“使君之策,有三不便也。道路纡长,费时耗力,而恐冬之已至,我师尚未能入句丽界也,将无功而返……”起码咱们得杀进敌境,跟敌军见上一两仗,才好向朝廷交代不是吗?“其次入于夫余,若彼不肯借道,又多阻碍……”
夏侯兰一撇嘴,说夫余人要是不肯借道,咱就灭了他们,左右都是蛮夷,打谁不是打啊?
曹真暂且不加反驳,又提出第三点不便来:“若往丸都山,而纥升骨出兵断我后路,奈何?”
这倒是一个值得担忧的问题,夏侯兰咬咬牙关,不再多说什么了。曹真正打算就此按照中路直取的方针来制定作战计划,旁边魏延突然开口:“延以为,寇既可来,吾亦可往,当循马訾水而上也。延之水师,可资补益。”
魏文昇挺郁闷,本来受命去助攻交、广,结果走半道上就遭遇狂风暴雨,被迫退归东治,自己还差点儿死在海外。此番又接诏命,北上增援辽东,可我不能光跑这儿来帮忙运送兵员和物资啊,我也得上阵去博取功劳哪。你要真从中道而行,那就没我水师啥事儿啦,难道我们就跟辽东湾这儿干等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