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杀你。
霞露清霜一字一顿地道。
林瑜淡淡一笑:“杀我?你冒雪上山,只是为了杀我?”
他这句话,立时提醒了霞露清霜,她马上收住杀气:“林瑜,带我去见澹台玄,我有要紧的东西送给他。”
莫问天意莫问情(上)
雪,下了整整一天一夜,到了第二日清晨,阴风四合的铅色阴云,才从苍冷的天空慢慢散去。
东方天际,一抹亮丽的橘红色,掩映在浅浅的鱼肚白里,深浅相依,将绚丽和朴素融合在一起,显得格外瑰奇神秘。
藏龙山的最高峰上,白雪皑皑,终年不化,如今又下了这么大的一场雪,路,基本都掩埋在积雪之下。
一块巨大的岩石,好像天外飞来,一半儿悬在悬崖的旁边,一半儿已经凸显在悬崖之外,半边石头都探了出去,山顶上的风,特别猛烈,好像都把石头吹得摇摇欲坠。
山崖下,是无边无际的云海,雪白的云朵,海潮一样时聚时散,时而风尖,时而浪谷,飘忽不定,千变万化。
列云枫和澹台梦站在岩石之上,并肩而立,望着日出的方向眺望。
他们两个都穿着半旧的皮氅,是山里猎户的那种装扮,质地很平常,做工也比较粗糙,只是绫罗绸缎,掩饰不了眉宇间头的市侩和猥琐,而荆钗布裙,也遮挡不了骨子里的清傲和灵动。
周遭的雪色山光,映着两个人俊秀清灵的容貌,和洌洌如水的眼睛,不知不觉间多了几分飘逸和脱尘之感。
紧紧地靠在一起,因为山顶的空气稀薄,寒气太重,两个人挨得紧密些,可以互相取暖。
因为明天就是百年大典了,今天可以休息,暂时不练功,澹台梦天没亮时,就去招呼列云枫陪她去看日出,凡是澹台梦提出来的事情,列云枫都会毫不犹豫地应承。
澹台梦不停地搓着手,一边搓一边呵着气,一缕缕白色的雾气,从她浅粉色的唇中吐出来,瞬间就结成了细小的冰粒。
列云枫伸手握住澹台梦的手,紧紧地把她的手握在自己的双手里边:“我们回去吧,再站一会儿,太阳没有出来,我们两个就变成雪人儿了。”
澹台梦嫣然一笑:“那也好,先变成雪人,然后日久天长,就变成石头了,你看那边”她说着抽出手来,用手一指,不远处有一座山峰,远远地看去,那形状宛若一个女子站立翘望,“那个叫做望夫崖,传说是个女子新婚间遭遇战争,丈夫不
得不跟着军队去打仗,可是一去三四年没有回来,那个女子天天去山上望,最后变成了一块石头。”
列云枫抬手,将澹台梦的手握住,重新放在自己手里,一边焐着澹台梦的手,一边顺着看过去:“这些名目,好像那个地方都有,九州之内,也不知道有多少望夫石,望儿山,可惜为什么没有望妻山?难道有情的只是女人,世间的男子就不能为心爱的人成木成石?”
澹台梦淡淡一笑:“情之为物,只分厚薄,不分男女,不同的是,男人守情不易,女人忘情太难,世间之人已经习惯于斯,如果女人移情,就是杨花水性,如果男人守情,就是优柔寡断,本是无奈之事,只能一笑置之。”
她这么一说,列云枫就想起林瑜来,尤其林瑜和慕容愁带着幻雪宫的霞露清霜上山来,还赶着一辆大马车,里边捂得严严实实,不知道装得是什么东西,霞露清霜坚持只要澹台玄一个人看,林瑜只要扶着澹台玄出来,澹台玄看上去憔损了很多,有气无力,勉强凑到马车的车尾,霞露清霜掀起了车子的棉布帘儿,露出一个小小的角儿来,澹台玄只探头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啊了一声,显然是吓了一跳。
霞露清霜满脸漠然,把车帘又重新掩好,然后面无表情地:“在这车里边的东西未见天日之前,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