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参加科考一项最重要的基本功就是,书写要工整美观,就像解大才子的书法一样。你杀人没错,但应该核对一下字迹再杀人的,让他们死得心服口服。”
老朱说道:“朕亲自主持殿试了,从北方读书人中录取了五十人,这前三名的试卷朕都带来了,你看看。”
随着老朱招手示意,太监送上三人的试卷,后面还跟来解缙和刘三吾。看来老朱为了寻求政治上的知音,这次北上真是做足了功夫。
辽王只是匆匆扫了一眼,就把试卷交给解缙,问道:“这三人的书法与你的相比如何?”
解缙答道:“回殿下,这三人书法虽然比臣的要差那么一点点,但也是功底深厚,特别是这状元韩克忠,书法是上乘之作。”
辽王于是说道:“陛下,这三人的才华姑且不论,仅凭书法,绝非滥竽充数之辈。那些考官进献陋卷的都是欺君。贪污莫大于法制,浪费莫大于人才。杀了也就杀了呗!”
此时的老朱感觉找到了知音一样,长叹一声道:“儿啊,还是你懂我啊,太孙都在向我求情,说定他们徇私舞弊,查无实据。有人还骂朕是昏君、暴君,朕真想再恢复锦衣卫。”
辽王说道:“太孙太仁慈了。张信这厮虽然死得很惨,但并不冤枉,明明知道你起了疑心,还敢做手脚,专门把字迹最差的试卷呈给你看,这不是把你当傻瓜嘛。估计这家伙平时搞这种事情搞习惯了,收不缰了,还是你平时对身边人疏于管教。”
辽王说着说着,又把老朱给损了一顿。
老朱也不计较,问跪在地上的刘三吾道:“刘三吾,听见了吗?贪污莫大于法制,浪费莫大于人才。你说你该不该杀?”
刘三吾跪在地上羞愧万分,老泪纵横,不敢回答。
老朱又问辽王道:“你说说,该如何处置刘三吾?”
辽王没有回答,而是对着刘三吾问道:“刘三吾,你和张信搞的不过是串供堵口的小把戏。陛下之所以未审先杀,是不想看到证据后面牵扯更多的人。你要证据,难道想让陛下把线索挖到礼部和翰林院,然后再一直挖下去吗?”
刘三吾吓了一跳,辽王所说正是他的担心所在。
他已经八十多岁了,不怕杀头,就怕牵涉太广,给后人埋下祸根。
他连忙说道:“辽王殿下英明,臣愿意认罪伏法,死而无怨。”
辽王又说道:“算了吧,皇帝要想杀你,早就杀了。‘翩翩一只云中鹤,飞来飞去宰相衙’。你呀,都七老八十了,何必还贪恋权柄?看在你学生替你求情的份上,本王就向陛下求情,让你回家养老去吧。”
辽王心里其实对刘三吾这种人很是鄙视的,并不是因为这家伙反对老朱立自己为太子,又在大臣中心煽风点火,攻击自己违反亲王三大原则。而是因为刘三吾这类人平时自视甚高,不收黑钱,却个个都是喜欢说情打招呼、搞小圈子的老官迷。
这次科考考官,哪个不是他刘三吾的门生故吏?平时不知收了多少红包,喝了多少花酒。
他刘三吾即使不是徇私舞弊,从中捣鬼,也是玩忽职守,知情不报。
如果现在不对这些人狠狠惩治,估计东林党要提前两百年祸害大明朝堂,把大明吵散架。
但是看在解缙为辽东立了大功的份上,辽王还是决定放他一马。在他看来,刘三吾只不过是只会聒噪的乌鸦而已。
辽王也猜到,老朱并不是仅凭几封举报信就大开杀戒的昏君、暴君。其实老朱比谁都清楚,只是不想株连太多而已。杀几个考官,草草结案,可以保护更多的人。
否则,真要追根问底,恐怕这个线索不仅要追到翰林院和礼部,还要刨到已故的太子那里去,让太子在棺材板里都不安生。
毕竟在历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