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她的这门手艺,已丝毫不比罗裳差,因而今日才敢毛遂自荐来替范如妍改衣裳。
螺钿也会女工,坐到桌子旁,来帮她的忙。两人飞针走线,改得飞快,范如妍托了腮,在旁看着,羡慕道:“你们手真巧,为甚么这针到了我手里,就是不听使唤呢?”
罗依诧异抬头看她,螺钿却是偷偷地笑,小声道:“我们小姐最怕做女工了,为了这个,没少被夫人骂。”
“我跟它们没缘分,我也没办法。”范如妍提起女工,很是泄气,叹一口气,趴在桌上不动了。
螺钿气得直敲桌子:“我的小姐,您不会女工也就罢了,可坐总得有个坐像罢,罗管事在这里呢。”
范如妍满不在乎地从左侧趴换作右侧趴,道:“怕甚么,罗管事不是外人。”
螺钿恨铁不成钢,又拿她没办法,只得忿忿地踹了旁边的凳子两脚,随她去了。
有了螺钿帮忙,罗依很快就把衣裳改完,范如妍上身一试,十分满意,对着镜子对螺钿道:“我怎么觉着罗管事改的衣裳,比外头那些裁缝改得好呢?”
螺钿偏着头打量她一时,道:“小姐说得没错,外头那些裁缝,叫他们改腰就只改腰,叫他们改袖口就只改袖口,不像罗管事,是整件衣裳从上到下都给改遍了,穿起来倒比新做的还合身些。”
罗依笑道:“不过是因为小姐是穿着这件衣裳时让我量的尺寸罢了。”
螺钿和范如妍都听不明白,范如妍道:“还是罗管事手艺好的缘故。”
这改衣裳,有诀窍,旧衣上身时量,可以看出所有不合适的地方,然后一一修正;若是脱下来量,很有可能腰的位置就变了。这也算是罗依的诀窍之一,不过既然范如妍和螺钿都听不懂,也就罢了。
范如妍对着镜子左照右照,十分满意,终于肯坐到妆台前,让螺钿帮她梳头发了。她一面挑拣匣子里的钗子,一面对罗依道:“罗管事,我这些衣裳,就全交给你来改了。”
罗依正要答应下来,螺钿却道:“小姐,罗管事是有正经差事要做的人,咱们怎好总麻烦她。”
罗依忙道:“不妨事,难得小姐信任,我晚上帮您改便是,不过若想要合身,最好所有衣裳都穿上身后再让我量尺寸。”
“一件一件穿给你量?”范如妍皱着眉想了想,突然欢喜大叫,“这样费事,总得一整天的功夫,我正好不去娘跟前学女工”
螺钿一手举着梳子,一手把她的头扶正,道:“小姐,您有这闲工夫,罗管事可没有。”
范如妍马上跟个泄了气的皮球似的,趴到妆台上不动了。
螺钿的梳子还在她头上呢,哭笑不得,赶忙去扶她,却怎么也扶不动,她实在没辙,只得道:“也不是甚么了不得的大事,叫二少爷给罗管事放一天的假便的,不过,小姐,您可得付罗管事工钱,不能占人家便宜。”
范如妍马上坐直了身子,问罗依道:“罗管事,你可愿意?”
罗依笑道:“能为大小姐改衣裳,是我的荣幸,不过工钱就不必了,二少爷帮过我家不少的忙,我只恨无力报答,不过是帮大小姐改几件衣裳而已,哪好意思收钱。”
范如妍摆着手道:“一码归一码,反正改衣裳的钱是公中出,你不用跟我客气。我就照着我家在外头改衣裳的旧例付你工钱,每件两钱银子,如何?”
罗依是真心不想收范如妍的钱,不过她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再推辞就矫情了,于是便答应了下来。
范如妍欢欢喜喜地挑了只金簪递给螺钿,让她帮自己插到头上,道:“那就这样说定了,我待会儿就跟二哥说,叫他明儿给你放假。”
螺钿给范如妍梳好头,又开始上粉描眉,笑话她道:“小姐这般欢喜,不晓得的,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