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问:“若遣你等?去海外?勘探,可?能看出什么来?”
矿工位卑言轻,素来只算工具,莫说海外?疆域,就连大禄朝本国地图,也未曾见过完整的,故而听董春说起海外?,只觉陌生。
但正如秦放鹤所言,万事逃不过一个规律,一通百通。
故而其中略胆大些的人就说:“回禀阁老,成不成的,小?人现在也不敢说满了,可?想来天圆地方,那?海外?住的也是?人,脚上?踩的,也是?地,既然有天有地有人,有海有江有河,估摸着矿藏之流,也是?大差不差罢。”
说得含蓄了,但意思表达得很?明白:
只要去了,就能看!
董春沉吟许久,叫他们起来,又命人取了银子。
那?两?个矿工受宠若惊,慌忙接了,灵光一闪,“阁老放心,小?人从?未来过,今日只与兄弟在外?头吃酒,烂醉。”
董春满意地点点头,叫人送他们出去了。
直到走出董府所在的那?条街,两?名矿工才?感到腿软后怕。
二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慌忙低头去看怀里揣的银子。
嘶,不是?做梦!
其中一人便乐得合不拢嘴,也来了精神,“这下好了,有了这些银子,家里的屋子也能修一修,老娘的病也可?请大夫治一治。”
另一人便道:“可?不许张扬!免得叫人看出端倪!”
同伴点头如啄米,“那?是?那?是?。”
说完,又忍不住感慨,“世人都?说董老威严可?怕,怎么今日瞧着,竟十分和善。“
不过问几句话的事儿,就给了足足二十两?银子!
这可?是?二十两?,他们一年到头累死累活才?得几个钱儿?有人被压死在矿井下,差不多也就这么些了。
另一人终究机灵些,隐约猜到点什么,却不真切。
可?既然阁老如此?慷慨,保不齐日后就有用到他们的地方……
“你说,”他抄着袖子,隔着衣裳捂了捂被冷风吹得泛红的下巴、鼻头,声音因遮挡有些沉闷,“该不会朝廷真叫咱们去海外?吧?”
董阁老是?谁?那?是?皇帝的心腹!他说的,不就是?皇帝陛下说的?
“海外??”同伴没想那?么远,一时有些懵,可?懵了会儿,又大咧咧笑道,“海外?怎得,海内又怎得?朝廷有令,难不成还有你我挑剔推辞的份儿?只要给我妻儿老少安置稳妥,有一笔银子使,哪里去不得!”
说话那?人一听,先是?一愣,继而也跟着笑起来,“是?了是?了,还是?老兄你通透些!”
纵然要去,也不光他们两?个,要死大家一起死,要发?财大家一起发?财,怕个鸟甚!
说罢,两?人俱都?哈哈大笑起来,笑完了,去街边食肆打了一角浊酒,又割一大包好肥肉,并一羽油淋林肥嫩嫩烧鸡,准备带回去与家人打牙祭。
二人并肩而行,寒风呼啸间,谈笑声被撕扯得支离破碎,断断续续传来:
“……果?然海外?开疆辟土……你我……元勋!”
“……你他娘的春秋大梦哈哈哈……爵位……发?大财!”
“哈哈哈!”
“哈哈……格老子的,发?大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