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就是想到江籬要回來了,就去挖。
只是這身體確實不中用,挖了半天,挖了十來兜出來。她是轉了好久的路,這種野百合不多了。結果昨天回來,人就暈沉沉,像是中暑了。昨天中午到晚上,她都沒吃東西。
也不想讓江籬擔心,就一直熬著。
現在要起來,都起不來。
江籬和江溪焦急的等著。
終於,裡面傳來沉重的腳步聲,以及開木栓的聲音,然後,林秀的臉出現在江籬的眼前。
一張蒼老的臉,慈愛的面容,眼窩卻深陷,臉頰消瘦,顴骨有一些突出。
&ldo;奶&rdo;
江籬剛迎上去,林秀卻一頭栽了下去。
江籬眼疾手快,將林秀接在了懷裡,卻發現燙得要命,是發燒了。&ldo;奶,你聽得見我說話嗎?&rdo;
林秀聽不見,昏過去了。
江籬一把背起林秀就往村口跑。
這時已經沒有中巴車了。
可是這兩年,村裡有私家車的人多了起來。
江籬找到一戶人家,請求道:&ldo;大叔,我奶生病了,能不能用你的車把我奶送出去?&rdo;
苦村民風還是淳樸的,見狀爽快答應,都沒要江籬給的錢。
將人送到醫院,那人就回來了。
江籬掛了急診。
林秀是中暑,又發燒,送到醫院,還吐了幾次。
醫院給她掛了葡萄水。
林秀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裡。蒼老的面容,臉上是一點肉也沒有,身上也是,都是皮。
江籬握著林秀的手,林秀手心粗糙。一開始手心是冰冷的,漸漸的,有了溫暖。
江籬有點放心了,只要手心不冰冷,漸漸回暖,說明燒就不會繼續往上燒了。
林秀的體溫到了下午三點,才漸漸恢復了正常。
體溫降下來,她也醒了。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林秀咧嘴笑了,慈愛的眼神,看江籬怎麼也看不夠。
&ldo;奶,我不是給你配置了手機,也設了快捷鍵,不舒服你就給我打電話。&rdo;
林秀笑了笑:&ldo;我沒事。就是想著躺一下就好。&rdo;
醫生來看過了,說不用住院觀察,掛完藥水,可以回去了,還配了些藥。
江籬去拿藥,讓江溪陪著林秀。
林秀對江溪也很好,兩個孩子一樣的疼愛。江溪就像小時的江籬,很乖。
走到醫院的走廊里,江籬靠著牆,不顧眾人異樣的目光,眼淚情不自禁的流了下來。
江籬發現她最近真的變得脆弱了。跟陳意在一起,也許是因為有了依靠,所以,她可以適當的示弱,可以哭,因為知道有人依靠有人心疼。
如果不是她及時趕回來,林秀這裡後果不堪設想。
江籬擦乾了眼淚,定了定心。
她決定了,這次將林秀和江溪接走,就不送回來了。
以後再苦再難,她都要將她們帶在身邊。
有肉大家一起吃肉,只能喝粥那就大家一起吃粥。
她走到醫院走廊的盡頭,靠著窗,給陳意打電話。
陳意那邊聽起來像是在忙,聲音卻是無限溫和。
&ldo;阿籬&rdo;陳意有一些歉意的朝客戶說了一聲,&ldo;我先接個電話,是我妻子打來的。&rdo;
客戶的眼睛都被閃了一下。他是個男的,可是卻承認此時他被陳意的笑容給閃到了。
陳意提到我妻子的時候,嘴角的笑容多麼溫暖又奪目。他的眼睛就像是會說話一般,眼裡都是星星和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