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礼数。”
跛脚老人冷然一晒,道:“这么说,倒是郭某不识抬举了?”
火道人忙又稽首,肃容道:“郭老虚怀若谷,不拘小节,这是长者之风,贫道敬爱尚嫌不足,何敢存此侮慢之心,郭老此言,当真折煞贫道……”
跛脚老人似颇不耐,挥挥手道:“好了,算我说不过你,拙荆在下面恭候,道长请吧!”
火道人抢着挽起树下那只油布软篮,侧身肃立道:“有事弟子服其劳,郭老先请!”
跛脚老人风欲举步,忽又凝目问道:“道长曾答应拙荆,今日施用火莲替她治病,怎么不见道长携来?”
火道人怔了一下,连忙堆笑道:“啊!是的!是的!贫道已经准备妥当,只因临时匆促,未及携带,稍等就可由本观弟子专程送到,现在贫道必须先检视夫人病状,如肺经各脉已通,然后施用‘火莲’继接腑脏,才可收事半功倍之效。”
跛脚老人皱眉道:“难道说这些年来,道长施用过上千种药物,还不知道掘荆肺经各脉有没有痊愈呢?”
火道人敛容沉吟一阵,道:“论理,是早痊愈了,不过,夫人的脾气,比较急躁,有时候,心情会影响病势。医书上说,气平则脉顺,怒盛则心危,肝燥则血枯,对于脉理,浮没变化,是不能够预作判断的。”
跛脚老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忽然压低了声音道:“郭某有句话,久欲请教道长,依道长多年诊断,掘荆的病,是否还有痊愈的希望?”
火道人正色道:“郭老放心,不是贫道夸口,天下还没有贫道治不好的病,只要一口气没断,贫道就敢拍胸担保,何况夫人这点微恙,郭老您尽管放一百二个心,包在贫道身上。”
跛脚老人默然片刻,没有再开口,举手一挥,腾身而起。
康浩特别留意注视,只见那跛脚老人和火道人一先一后,飞登附近一颗巨树横枝,头一低,竟钻进树干中消失不见了。
心头一惊,这才恍然领悟,原来地底居室的出人口,是在耶大树树身中。
从两人适才的谈话推测,那火道人想必就是“火莲观”观主,但康浩不禁怀疑,火莲观所藏那盆“火莲”不是已经被“飞蛇”宗海东盗走,给骆伯父疗伤服用了吗?为什么火道人还在夸口说即将送到呢?难道“火莲”不止一盆?抑或火道人别有用心?蓄意在诓骗跛脚老人和那患病的老妇?
想到这里,惊疑更盛,忙伏下身子,以耳贴地,决心继续听听地下秘密的演变。
这时,暴雨已逐渐减弱,林口又复寂静,雨后的草坪上,呈现一片翠绿,看看天色,约莫午刻左右。
地底传来断续人语,谈的都是有关老妇病情心境的问题,只听见老寺频频追问病势进展程度,火道人却哼哼哈哈尽说无关痛痒的闲话。据猜想,可能正在替老妇诊脉,一时还没有诊断出结果来。
康浩耐心的倾听着,又过了半盏热花光景,忽闻火道人连声轻呼道:“奇怪!奇怪!”
老妇惊问道:“什么奇怪?”
火道人的声音充满诧异,道:“贫道前日审查脉象,分明已大有起色,可是,夫人今日脉象显示,脉经气门各脉转为消沉,而且内腑脾脏,都有壅塞硬化的现象,这就叫贫道不解了。”
老妇急道:“好端端的怎会突然恶化呢?我怎的——点感觉都没有?”
火道人迟疑片刻,反问道:“这两日之内,夫人可曾服用过什么特殊食物?”
老妇道:“没有啊!我连饭都吃不下,每天除了服药外,只吃过道长送的人参汤。”
火道人“哦”了一声,道:“那参汤可有剩余残渣汁?能给贫道看看吗?”
老妇一叠声叫道:“金堂,快些把参汤渣汁取来给道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