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琴娇笑道:“是我自己要来的,娘!你瞧,我的病不是已经好了么!”
中年美妇人摇摇头,道:“即使好了,也不该来,园子里夜寒器重,嘲果再着了凉,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湘琴扭着岙子撒娇道:“嗯……娘总是这样冷淡人……人家好久没来看望娘了!一来就挨骂!”
那中年美妇人淡淡一笑,道:“你也总是这样不听话,才惹得做娘的骂你,都十八九岁的大人了,还这么任性调皮,唉……”一声轻咽,难掩笑意,那语气神情,自是爱怜多于责备,充满了和蔼与慈祥。
康浩纪失怙恃,目睹此情此景,感触良深,羡慕不已。
袁氏双姝亦有同感,含笑道:“琴妹别纠缠伯母了,且时屋里去,康少侠还在等着哩!”
那中年妇人神色一肃,突然轻轻推开湘琴,举灯向康浩照了照,问道:“这位就是康少侠!”
康浩急忙躬身施礼,应道:“晚辈康浩,拜见堡主夫人”
中年妇人微微欠身,含笑道:“老身尘孽难脱,向佛之志未成,舐犊之情犹在,尽顾着和小女说话,多有怠慢,康少侠切莫介意!”
康浩拱手道:“不敢。佛曰‘普渡众生’,原非‘无情,仙道由缘,倘若人皆绝情,缘自何生?夫人未能忘情伦常,正是深体佛家慈悲善旨,实令晚辈不胜仰慕。”
那中年妇人目中异采连闪,惊讶然道:“倒看不出,康少侠年纪虽轻,竟会涉猎佛理?”
康浩知道:“先师在日,亦怀向佛之念,隐居处常有经书相伴,晚辈不过耳濡目染,略知皮毛而已。”
中年美妇人身躯似乎撼了一下,轻.“哦”了一声,竟久久没有开口。
湘琴望望母亲,又望望康浩,笑道:“想不到康大哥也精通佛经,这一来,娘可有伴儿了。”
康浩道:“皮毛之识,肤浅得很,怎称称‘精通’二字。”
湘琴道:“再肤浅总比我懂得多吧?我娘整年累月孤零零住在园子里,既洒人侍候,更没有人作伴。有时候,我想进来陪她老人家说话解解闷儿,娘又嫌我这也不懂,那也不懂,以后康大哥就……”
中年美妇突然沉声道:“女孩儿家,说话不许这样没有顾忌!”
湘琴伸伸舌头,笑:“好!不说了,康大哥,咱们进屋里坐去!”说着,一手挽着母亲,一手拉了康浩,便想跨进茅屋。
不料那中年美妇却伸手将她拦住,正色说道:“琴儿,你和两位姐姐先回去,为娘要单独和康少侠谈谈。”
湘琴一怔,道:“娘有什么话?不能让咱们听听么?”
中年美妇摇头道:“不能。”
湘琴惊讶道:“为什么?”
中年美妇人又摇摇头,道:“不为什么,你们先回前厅,半个时辰以后,再叫丫环来领康少侠出去就行了。”
湘琴大感困惑,不觉迟疑地呆望着母亲。
袁珠姊妹也深感狐疑,连忙说道:“琴妹,既然伯母这样吩咐,咱们就先出去吧!”
湘琴犹不肯走,低叫道:“娘!你老人家是……”
中年美妇人微微一笑,道:“为娘只是有话要和康少位单独一谈,决不会难为于他,你总该放心了吧?”
知女莫如母,这句话,直说到湘琴心眼几里,小妮子娇靥一阵热,虽不情愿,又不好意思再反对,只得赧笑道:“娘可别只顾说话,人家康大哥,还没有吃晚饭呢!”
中年美妇人颔首道:“我知道,不须你叮咛,自会尽忙送他出来。”
湘琴又向康浩一连使了几次眼色,示意他应对时要多多谨慎,然后这才怏怏告辞而去。
其实,康浩心中何尝不惊诧狐疑?他自从见到这位一剑堡堡主夫人,早已怀着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