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也沒有其他理由來解釋他這種行為。
阮久瞧著他,赫連誅原本不想說的,最後還是垂下了眼:「這裡離梁國太近了,你別回去嘛。」他察覺到這話可能不太對,又解釋道:「我的意思是,你現在先別回去。等過一陣子,你想回去了,我再派人送你回去。」
赫連誅目光真摯:「但是你一定要回來。」
原來是因為這個,阮久還以為……
阮久臉色微紅,敲了一下他的腦袋。
分明是他自己在想不合時宜的事情,他反倒去敲赫連誅的腦袋。
赫連誅也不喊疼,又像大狗狗似的,湊過去了。
阮久覺著對不住他,想了想,又捧住他的臉,啾地親了一下他的額頭。
「我不走。」
阮久難得這樣親他,赫連誅覺得,自己正在渾身冒熱氣,就算已經好幾天沒有休息,但他好像還是特別精神。
阮久一扭頭,不知道看見了什麼,被嚇了一跳,緊張地縮回了手。
赫連誅轉頭看去。
米飯和饅頭,就並排站在房門裡,眼睛亮晶晶的,仿佛在看什麼有意思的東西。
阮久有些結巴,像是做了壞事,被自家小崽子抓住了:「它……它們怎麼也過來了?」
「是它們聞著氣味追過來的,但是跑到溪原,實在是累壞了,我就把它們留在這裡了。」赫連誅靠過去,「軟啾,你能再親我一下嗎?」
「不行。」阮久手忙腳亂地推開他。
「可是它們兩個已經比我們做的還多了。」
「什麼?」阮久蹙眉,扭頭看他,「你懂得了?你是什麼時候……」
赫連誅拉著他要走:「進去洗漱。」
阮久試圖追問:「你到底是什麼時候明白這些事情的?」
就是那個時候,該懂的時候,自然就懂了。
赫連誅背對著屏風,靠在浴桶里,聽見門開的聲音,還有阮久窸窸窣窣擦頭髮的聲音,他好像還把水弄進耳朵里了,正歪著腦袋,拍拍耳朵。
阮久的聲音在赫連誅耳邊被無限放大,然後又被無限縮小,像一根羽毛,在他的心上拂來拂去,弄得他心神不寧。
赫連誅精神極了,然後阮久喊了他一聲「小豬」,把他的魂給喚回來。
赫連誅也正是在這個時候。
可他沒有答應阮久,阮久有些奇怪:「小豬?你睡著了?」
直到阮久的聲音到了耳邊,他才回過神,嘩的一下從浴桶里站起來:「醒了!你別進來!」
「噢。」他的語氣這樣凶,阮久也沒有進去,在屏風前就停下了,「那你快點,傷口不方便多泡水。」
「……嗯。」赫連誅低頭去看水面,看見水面上漂浮的白沫,心想這要是讓阮久看到了,那就完了。
阮久還一直以為他是個小孩子。
他飛快地擦乾水,披上衣裳,然後重新把水舀進水桶里,提著「罪證」跑出去。
阮久還沒看清,他就已經出去了。
簡直像是少林寺的弟子提著木桶,走梅花樁練功一樣。
赫連誅來來回回跑了好幾躺,才把所有「罪證」全部銷毀。
然後他若無其事地走回阮久身邊,阮久的長髮還滴滴答答地往下滴水,印在他後背的、雪白的中衣上。
就這一眼。
赫連誅拿起巾子,試圖走到他的身後,幫他擦擦頭髮。
這樣阮久看不見他,而他能夠看見阮久。這樣最好。
但是阮久沒等他走到自己身後,就把他手裡的巾子拿過來了。
「手伸出來。」
赫連誅伸出雙手,阮久拿起手邊的藥粉:「給你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