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小鬼頭,你到底在看什麼啊?」
雖然用雙手捂著眼睛,但指縫倒是張得大大的,忍不住看了一眼又一眼。
阮久合上書:「又沒有什麼,只是親了一口而已嘛。你這個人,年紀這麼大了,還這麼少多怪。」他環顧四周:「噢,我懂了,你沒老婆,你不懂。」
「去。」莊仙一把把他推下草垛,「就你有老婆。」
「哎呀。」阮久摔到草垛下邊的牧草上,抬頭看他,「我當然有。」
「赫連誅?」莊仙把他拉上來,「我跟你說啊,和親這種事情本來就不公平,你可別因為身邊只有一個赫連誅,就拿他當老婆。萬一他以後長大了,就……」
莊仙癟了癟嘴,不再說下去。
赫連誅現在還小,和親也是被迫的,要是日後長大了,恐怕就不一樣了。
再說了,鏖兀這樣兇險,據他所知,在困境裡喜歡上一個人,可比在順境裡要容易多了。
這件事情,對阮久確實不公平。
他得把阮久拉出來,讓他看清楚。
卻不想阮久一臉『迷』『惑』:「關小豬什麼事?小豬這么小。」
「那他變成大豬……」
「再說吧。」
莊仙湊近他,低聲問:「那你看了這麼多言情話本,有喜歡的人嗎?」
「沒有。」阮久搖頭,「我又沒有遇姑娘。」
「那也不一定要姑娘嘛。」
「其實我覺得……」阮久若有所思,撐著頭想了一會兒,「烏蘭就挺不錯的。」
他天真地笑著:「他長得很漂亮,你上午都把他看成是姑娘家了。」
每說一句烏蘭的優點,阮久就忍不住把赫連誅和他做對比。
赫連誅長得好像也挺好看的,但是阮久每天看著他,已經不覺得有什麼了。最近這一年來,他每晚睡前閉眼,看的最後一眼就是赫連誅,每天早晨睜開眼睛,看的第一眼也是赫連誅,這樣高強度的近距離觀賞,阮久早就習以為常了。
要是有一天見不著他,阮久才會覺得奇怪。
阮久雙撐著頭,繼續:「烏蘭還很溫柔,很體貼,總是照顧我,我去年冬天的衣裳都是他做的。」
這一點,赫連誅好像也還行,上次生病的時候,就是赫連誅照顧他的。不赫連誅不會做衣裳,只會採集衣裳的原料——獵。
「而且烏蘭對我,百依百順。」
莊仙忍不住笑:「你到底是在挑喜歡的人,還是在評選最佳隨從?」
「你懂個屁。」阮久揚起下巴,「我有兩個后妃,你連一個老婆都沒有,所以我說的對。」
「行行行,你說你說。」
阮久用食指點著下巴:「還有就是,烏蘭……」他坐起來:「烏蘭真的對我很好,不論我做什麼,他都不氣。上午我向他唱歌,他一點都不氣。」
「他也沒跟我氣。」
「……你閉嘴。」
「好。」莊仙捂住嘴。
「而且我下午看他的時候,會覺得身體僵硬,腳發麻,心跳加快。」
「那是因為你上午把他認錯了,你下午很尷尬……」
「你閉嘴呀!」阮久低頭翻話本,「我記得書上就是這麼說的,混世大魔頭對他的命定之人一鍾情的時候,就是這樣的。」
「人家那是一鍾情,你都幾百見了。」
阮久已經懶得理他了,抱著話本,轉到一邊去看,努力尋找自己「愛意存在」的證據。
莊仙翻了個身,枕著,側躺在草垛上。
隨便吧,反正他還不怎麼喜歡赫連誅。
他剛才到底是怎麼了,才會覺得和親會綁架住阮久、把他變成一個小可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