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走, 一邊撒嬌:「軟啾,我疼死了……」
這時周公公也拉了拉阮久的衣袖,他看見這樣的場景,也有些遲疑, 但還是放不下要讓阮久跟他一起走的願望。
阮久回頭看了一眼,又轉回目光。
大梁與鏖兀的建築真是太不同了,涼州與溪原就靠得這樣近,一邊是飛檐, 一邊是石頂。
截然不同,涇渭分明。
迎面吹來的風,將阮久身上原本就系得不牢的披風吹掉,風將他的頭髮吹亂, 他下意識抬手要去擋住自己的眼睛,再抬起手之後,卻發現自己已經把手從周公公手裡抽出來了。
他還像赫連誅那裡走了兩步。
已經很明顯了。
但阮久還是有些猶豫,他最後回過頭一次, 然後赫連誅就被絆了一下。
幾個士兵驚慌地大喊:「大王!」
赫連誅反手抽出長刀, 立在地上, 支撐住了身體。他抬頭看向阮久,用可憐巴巴的小狗眼神。
「你別過去嘛。」
於是阮久朝他奔去。
赫連誅笑了一下。然後阮久站到他面前,卻有些束手無策,不知道要不要扶他一下,該怎麼扶他。
阮久第三次抬起手又放下的時候,赫連誅丟開重刀,雙手摟住他的脖子,就這樣靠在了他的身上。
身後士兵一擁而上,將周公公和剩下的人通通抓獲。
阮久焦急回頭:「別……」
赫連誅用髒兮兮的爪子把阮久的臉掰回來,讓他只看著自己。
他欣喜若狂,心情極好,知道阮久的意思,吩咐了一句:「先別傷人。」
士兵們中氣十足地應了一聲「是」,阮久才放下心來。
這時候赫連誅只是看著阮久的臉,他已經比阮久高了,看著阮久的時候,需要低頭了。
想到自己剛才對周公公坦白的話,阮久有些不自在,眨了眨眼睛,問道:「你剛剛聽見什麼了嗎?」
赫連誅傻乎乎地點了點頭。
阮久登時緊張起來:「你……你聽見什麼了?」
「我聽見軟啾說:『小豬,小豬,快來救我,快來救我!』然後小豬就過來了。」
「我不是說這個……」
赫連誅笑了一下,雙手——前爪搭在他的肩上,繼續靠在他的懷裡。
「我聽見軟啾的心跳。」
「……」
他們要先回溪原行宮修整修整,再找時間啟程回京。
赫連誅好幾天沒休息,從尚京追到溪原,實在是累極了,卻又始終不肯閉眼休息一會兒,一定要瞧著阮久才安心。
阮久見他眼底兩片烏青,害怕他騎在馬上都會摔下來。而且他騎馬不看路——光顧著看阮久了。
可能這次的事情給他造成了太大的心理陰影,他只要一會兒看不見阮久就要開始找。
沒辦法,阮久只能和他共乘一騎。
阮久環著他的腰,捋了捋他頭盔上已經髒污的盔纓:「小可憐。」
赫連誅回頭看他:「軟啾,我想在後面抱著你。」
「不行,你會摔下去的。」
赫連誅弱弱地反駁:「我不會。」
阮久哄他:「好好好,但是現在我有點餓了,我們快點回去吃東西好嗎?」
赫連誅斂眉,乖順道:「嗯。」
「乖。」
阮久「駕」了一聲,馬匹向溪原城跑去。
身後的士兵們正要將太后餘黨都帶回去,涼州城城樓上,駐守的大梁士兵問道:「兄弟,你們在幹啥呀?」
懂得漢話的鏖兀士兵回道:「我們大王過來追老婆!」
大梁士兵呆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