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泄一样踩着,江图南的脸色早就阴沉的可怖。
我知道他惹不起,但是我真是恨极了!我躲躲藏藏这么多年,那么辛苦经营的一点点卑微的生活,就被他一夕之间这么轻而易举地毁掉了。我不怕死地一边踩一边看着那张脸,恨不得和他同归于尽!
可看来江图南暂时不想让我死,他抱了胳膊,作壁上观,他收敛起脸上所以温柔的表情,冷冰冰地对我说:“何月西,你以为我一生气就能放过你对么?”
我装聋作哑。
“你不是以前的何月西,所以最好不要向我撒娇。”他说。
我噎死,动作立马停掉。他竟然说我是在撒娇?那我当然不会继续。
江图南的声音冷冰冰地说:“何月西,我只想要提醒你一点,”他俯下身来,威胁的气氛让我不寒而栗。
“血债血偿,我做什么都在情理之中。决定权是在我手上,而不是你。所以你要是想要求我,最好拿出一点求我的态度。”
他的眼神压迫着我,鼻尖已经快要贴在我的脸上。
我咬着牙,强忍住心中的恐惧和他对峙着。我不能败北,我不能就这样像这种人投降!
他露出真面目了,这才是真正的江图南。陌生得早已经不是记忆中的样子。
“江图南,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你暗算我,偷了我的电话卡对吧?你找人给月铭看了报纸对吧?!呵呵,说出去好歹是什么山城太子,暗地里使诈用的是什么光彩的招数么?”
章三二:半斤八两
江图南再次微笑,眼睛微微眯起来:“何月西,说到卑鄙,我看我们是八斤八两,彼此彼此。你骗我去留学,事实上却把何月铭藏起来,这笔账要怎么算?”
其实真要说起来,江图南不义,但我也算是不仁在先了。
我无言以对,江图南却步步紧逼。
“还有,何月西,你和何月铭,还有周默夫妇,七年来都呆在千佛眼那种脏兮兮地方,你还和周隼那种垃圾货色不干不净的。反正山城的治安署里最不缺的就是囚室,不如……多进去几个,也好有个照应不是?”
“谁不干净了,你个死洁癖……”
我的话没说话,我的眼睛蓦然睁大,再往后退一步,就被他整个人压在了白石墙上去。我的背后是一片石头的冰凉,身前是侧身贴过来的江图南,可这些都比不过我大脑的一片混乱。
江图南刚刚的话又是一重威胁。
阿周叔,阿周婶婶,周隼……还有之前的月铭。江图南已经把我在乎的所有人都当做了砝码来要挟我。
我现在突然间疑惑,在这架天平的另一端放了什么?江图南用我在乎的人要挟我,是要来换取什么?
还没等我理出来一点点的头绪,嘴唇突然疼得要死。
他用咬噬来惩罚我刚刚的不专心。
血腥味在口腔弥漫开来。秋风烈烈的大白天,室外,我和他之间却只剩下了逼仄到喘不过气来的空间。我甚至可以想象呆在车里的司机老兄此刻目瞪口呆的神情。
但我的手臂被他死死按住,脱身不得,只好用死不瞑目的目光传达我八辈子的诅咒。
晴天的太阳高的离谱,刺猬一样的光线旋转着,时间仿佛过了一千一万年。
等他终于把我松开的时候,我已经快要变成一只可怜巴巴的压缩饼干,肺里面的最后一点空气都被他压榨一空。只好蹲到地上去,抱着严重缺氧的大脑,大口大口的吸着气。
江图南居高临下,出于一个洁癖的嫌弃,扔了块手帕给我,然后抱了胳膊,一脸的爱莫能助。
我拿起那手帕抹了抹唇角的血,然后扔到地上去,故技重施,把它当做江图南的替身,踩了又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