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的线条亦如此僵硬,只令人感觉到冷漠与无情。
“闭嘴?”洛枫故做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望着三姨娘,道,“你想让我闭嘴吗?怎么才算是闭嘴呢,难道要像你当年对他一样?”
洛枫的声音很轻,在这样的一个夜晚里,有如鬼魅在浅吟低唱,兀地令人心惊害怕。
“住口!”姨娘拍案而起,愤怒地盯着洛枫,扬手,便要去打洛枫的脸。
“要打吗?”洛枫却根本没有把三姨娘的怒火放在眼里,他笑嘻嘻地伸出手来,侧过脸,将脸侧的发丝掠开,露出他那俊美的脸庞,笑着对三姨娘说道,“打吧,打呀?打我这张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脸。”
“你……”三姨娘的脸已然变了颜色,她气得浑身颤抖,紧紧地咬着牙关。举起的手就在空中,却迟迟打不下去,只由着它在那里兀自颤抖。
洛枫等了一会子,见三姨娘并不曾动手,便慢慢地转过脸来,眼波流动,漾出无限妩媚。
“没有用的,”洛枫笑着说道,“你抹不去我脸上的烙印,正如你抹不去你心里的愧疚。你就带着这折磨一辈子活下去罢,一直带到地狱,一直带到万劫不复。”
洛枫的话像是突然刮起的一阵阴风,让三姨娘从头上的每一个发根,凉到脚底的每一寸肌肤。她再一次觉得自己似乎是连站都站不稳了,那股子阴风把她身上全部的力气都带走了,一分不剩。
三姨娘的手,缓缓地垂下来,她再没有去看一眼洛枫,只是慢慢地转过身,缓缓地走向门口。
洛枫无声地看着三姨娘离去的身影,他唇边的阴毒笑意在慢慢地收敛。在三姨娘转身之际,他看到了岁月在她鬃上留下的痕迹,她的背,已然不似从前那般地直挺了,她从前的所有野心和所有骄傲都在慢慢地被日复一日的生活所磨平。
门外的月光,拉长了三姨娘的影子,她便是连脚步,也渐渐地慢了。
绿凝刚刚起身,便听得明心从自面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进门便急道:“夫人,夫人,不好了。”
“呸,”正在给绿凝梳头的嫣翠啐道,“你个乌鸦嘴,夫人好着,哪里就不好了?你好端端的跟这里发什么神经?”
“不是,不是夫人不好了,是老祖宗不好了。”明心说着,又兀自“呸”了一下,道,“也不是老祖宗不好了,是那老祖宗房里的红药姐姐,这会子正在闹上吊呢。”
“什么?”绿凝给唬了一跳,“红药?就是老祖宗房里那个最得宠的大丫头?”
“是,就是她。”明心连连点头。
“这却是怎么回事?”嫣翠与水珠儿都被唬住了,吓得嫣翠更是连梳子也差点掉在地上。
“我也不知道,刚儿去厨房端粥回来的时候,就听见正堂那边在闹,我走过去就瞧一群人把正要上巾的红药姐姐给抱下来了,红药姐姐就冲到老祖宗的房里,正在闹呢。”明心说道。
“嫣翠,”绿凝道,“快些将我的头梳了,我自去瞧瞧。”
“是。”嫣翠应着,便急忙利落地将绿凝的长发简单地挽了个髻,又别了个钗子,绿凝便站起身来,朝着正堂的方向快步走去。
刚儿出去,便见紫芸也正从房里走出来,见了绿凝,便急匆匆地打了招呼道:“嫂嫂可也是要去正堂?”
“是。”绿凝点头。
“我也正听说那边在闹。”紫芸急急地走上来挽了绿凝,道,“我们俩个一起去瞧瞧,这叫怎么话儿说的呢,怎么就闹起来了。”
绿凝也不答话,只是由着紫芸挽了,两人一并朝着正堂走去。
刚刚走到正堂,便见有下人围在门口,朝着那里面张望。
“你们且都在这里做甚么?”紫芸松了绿凝,厉声嗔道,“莫不是无事可做么?果真是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