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了。”
每次听到母亲说这样的话,不管哭得多厉害她也会立刻停止哭泣,顶着哭得红红的眼睛小声的哽咽。明明是劝慰的话语,谁知白筱柔却道:“他真的在看着我吗?”她丹凤眼里含着浓郁的喜色,语气也是异常的轻柔,那样子就像是找到了自己遗失多年的珍宝。
云双对母亲的表现并不吃惊,反而还有些悲伤。她知道母亲的癔症怕是又犯了。是的癔症。从她记事起,饭桌上总是会多出一副碗筷,会出现一些她不喜欢吃的菜。
因为那些菜,她还发过脾气。母亲只是温柔地亲了亲她婴儿肥的脸颊,柔声道:“你这孩子,那些都是你爹爹喜欢吃的菜。你不喜欢可以不吃,但是爹爹要吃。你爹爹呀,一直都陪在我们身边呢。”
她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四处张望却是没有看到爹爹的身影,那时候她还以为她的爹爹是在和她躲猫猫呢。可是那又怎么样,她知道他躲在哪里,他就躲在屋前的坟墓里。
她的母亲接受不了阴阳相隔的痛苦,不顾世俗的流言蜚语,毅然将她的爹爹葬在屋前,只为能与丈夫长相厮守。
生与死的鸿沟并不能阻断他们的爱情。冬雷震震、夏雨雪。秋风萧瑟,鸿雁南飞。母亲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坐在坟墓前给丈夫聊天,有时谈天说地,有时聊些生活中琐事儿,大多是他们的宝贝女儿今天又胖了几斤,又出了什么糗事儿,有时什么也不说只是静静地坐着专心缝制衣物。
她的母亲不喜欢给自己做衣服,但总是忙着给他们父女做衣服。春天来了赶制春衣,冬天来了缝制棉袄。秋去春来,花落花开。父亲的衣服鞋子越来越多,甚至没有地方放。可是母亲却恍若未觉,在她的心中丈夫一直都活着,从来没有离开过她。
“你说他正看着我?”她的声音很小却是抑制不住的惊喜。云双柔声道:“嗯,但是他的眉头紧蹙,好像很不开心。”她的答案得到了验证,自是欣喜若狂。“进屋去吧。”她的声音很淡,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是错觉。她缓缓从地上站起来,任由着云双搀扶着往屋子里走去。只是不时地回头,仿佛真的有一个风华绝代的男子在风雨中笑意盈盈的望着自己。
“娘亲,你的衣裙都湿了,还是换一套吧,免得着凉。”白筱柔恍若未闻,只是静静地倾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思绪不知早已飘向何方。良久,只听得她喃喃道:“也不知道你爹现在冷不冷?”她说这番话的时候,眼里是满满的爱怜。
“我年轻的时候,你外公曾为我许过一门亲事。我的未婚夫是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世家公子。用你外公的话说,不知有多少女人想要得到他的垂青。我的确是不知道有多少女人爱慕着他,但是我绝对不是其中的一个。在我八岁的那年,你外婆就去世了。而造成的她死亡的凶手就是我爹也就是外公。我还记得那一年的冬天是格外的寒冷,天气阴沉沉的,下着鹅毛般的大雪。大夫说你外婆已经病入膏肓、药石无灵,能多活一天就算一天了。我和你姨娘当时很害怕,整日都陪她的身边。因为我们不知道你外婆还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这或许是她生命中的最后一个冬天了。而在她最需要爱和支持的时候,你外公竟然他竟然和你外婆的陪嫁丫鬟私通,而那个丫鬟已经怀了他的孩子。尽管他们很小心翼翼,但是纸终究是包住火的,你的外婆终于知道了。你外公和那个丫鬟跪在你外婆的床前忏悔,说他们不是人,千错万错都是他们的错云云。但是你外公也极力维护那个丫鬟,他说是他有错在先,是他去引诱那个丫鬟的。他不希望你外婆因此迁怒那个丫鬟,更不希望你外婆伤害去她腹中的孩子。只因为大夫说那极有可能是个男孩儿。我至今还记得你外婆当时的样子,她苍白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只是静静地望着跪在她床前的她最爱的夫君和她最信任的婢女,泪水已经凝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