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臣妾今日说着话并非妒嫉华妃娘娘。而是希望皇上能权衡利弊,暂缓恢复娘娘协理六宫之权,一则以平物议,二则不损皇上天威,三来等节庆时再行加封,便可名正言顺,六宫同庆。”
我早已盘算的清楚,节庆加封须是大节庆,中秋已过,接下来便是除夕,新岁不宜加封,就得等到元宵。谁知到时是怎样的光景,先避了这一关,再慢慢谋划。
玄凌望向我,目中微澜,泛着淡淡温情,细细思量须臾,道:“难为你想得这样周全。这样也好,只是辛苦了皇后。”
我道:“皇上无须担忧皇后。皇后于六宫事务也是熟稔,还有女史相助,想来也不至于有什么差池。皇上放心就是。”见他“唔”一声表示赞同,我再度试探于他,道:“其实沈常在当初为惠嫔时皇上还是属意于她,有意让她学习六宫事务以便将来帮皇后周全琐事。只是现在可惜了……”
提到她玄凌似乎有些不快,只说:“让她好好静心修德才是。”
我不便再说下去,见他说了许久没有再动筷,正想吩咐佩儿再去上一盏杏仁茶来,不想浣碧眼疾手快,已经手捧了一盏茶放在玄凌面前,轻声道:“皇上请用。”
惊疑之下心中陡地一冷,她果然走上前来了。浣碧一双手衬着青瓷茶盏更显得白,玄凌不禁抬头看浣碧一眼,不由微笑出声,“打扮得是俊俏,只是红裙绿鞋,未免俗气。”
浣碧闻言大是窘迫,一时呆呆地脸色绯红道:“奴婢名叫浣碧,所以着一双绿鞋。”
我心下明白,浣碧欲得玄凌注意,故而选了颜色衣裳来穿,又特意配了碧绿鞋子来加深玄凌注意,反而忘了红绿相配的颜色忌讳。微微自得,于是温和道:“罢了。我昨日新选了一匹湖蓝绸缎,你拿去做一身新衣裳换下这红裙吧。”说着又对众人道:“今日小厨房菜做的好,你们也拿去分了吃吧。”
众人齐齐谢过,浣碧红了脸躬身退下。玄凌再不看她,只说:“你对下人倒是好。”
“她们在宫中为奴为婢本就辛苦,我若再不对她们好,实在是太可怜。一旦奴才心有怨恨,主子们吩咐下去的事也不会好好做成,于人于己都没有好处啊。”我笑盈盈道出自己的本意:“何况不过一匹缎子罢了。浣碧是臣妾陪嫁的侍女,将来还要为她指一门好亲事的。皇上觉得如何?”
玄凌道:“你的侍女你自己看着办就好。难为你这么体贴她们。”他微笑注目于我道:“看你这样宽和懂得驭下,朕实在应该让你协理六宫才是。”
我只是保持着得体的微笑,道:“臣妾资历浅薄,怎能服众,皇上说笑了。”说着低啐一口,低声在他耳边笑道:“体贴她们这话听着肉麻,难道臣妾对皇上不够体贴么?”说着心里微微发酸,强撑着笑容道:“华妃娘家慕容氏有功,皇上也多陪陪她才好。”
他却道:“想陪着你都难。战事告捷,还有许多事要部署,只怕这些天都出不了御书房了。”
心头略松,道:“皇上劳苦国事,千万要保重身子才好。”
一顿饭吃得辛苦,胭脂鹅肝在嘴里也是觉得发苦没有味道,却不能在玄凌面前失了神色,要不然就算筹谋了什么也不便周全行事,决不能因一时气愤而因小失大。只一味显出贤惠温良的神色,为他布菜,与他说笑。才心知在宫中“贤惠”二字是如何的辛苦难捱,为保全这名声竟连一分苦楚也不能说,不能露。感慨之余不免佩服皇后的功底,与华妃之间似乎华妃占尽机锋,可是无论赢与输,她几乎从不表现在脸色上,总是一副淡定的样子。而这淡定之下,是怎样的悲恸与酸楚,要在日复一日的清冷月光里磨蚀和坚定成淡漠的雍容……
正想着,玄凌夹几根油盐炒枸杞芽儿在我碗中,温柔笑道:“这个味道不错,你也尝尝。”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