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不需要算计。
只有她这样的人,见惯了冷暖,才会算计。
信纸写到最后,沈微慈看着信纸上还未干透的笔迹,又心生出一种厌倦。
这种厌倦很浅淡,无悲无喜,她觉得这一辈子有那么一些无趣。
好似只是为了能够有体面的活着而已。
体面两字贯穿她的一生。
她不介意被人用手指着说她是私生女,但她介意别人轻视的目光,和别人说起她与她母亲时轻蔑的眼神。
那种感觉很奇异,让她对这些道貌岸然的所谓世家贵女与贵妇们产生一种厌恶。
这种根深蒂固的阶级与出身,将她们牢牢困在自己认知的牢笼里。
而她自以为清醒的冷眼旁观,其实等周遭的迷雾散去,她终有一天也被困在牢笼的。
永远没有尽头的铁笼,谁也走不出去。
信纸被整齐的叠好放进信封中,月灯叫禾夏送出去,再回里屋的时候,见到沈微慈独自坐在茶室里看着外头的芭蕉出神。
以往这个时候时沈微慈交代完国公府各项事情后会去望春楼弄香的。
月灯轻了步子,默默站在沈微慈身边。
其实她总是有一种错觉,不管现在夫人的身份是什么,身上的穿戴有如何富贵,她总觉得她与夫人好似依旧如从前在裕阳那般相依为命。
她觉得夫人从来没有变过,不管怎么温和含笑,其实性情一直都是有些冷清忧郁。
月灯想的出神,心却静了,刚才沈明秋的那些让她愤怒的话,忽然真觉得不那么重要了。
下午的时候下了一场雨,秋雨不再如初秋细细绵绵,却是哗哗作响,打得窗纸啪啪声不绝。
这场雨一直延绵到了夜里,宋璋回来的时候身上微微被雨水打湿。
脚下的长靴全湿了,他进屋没见着人,又问了禾夏,知道了沈微慈在小书房里。
怕身上的冷气冷着了人,他重新换了身衣裳鞋袜,又才往小书房走去。
屋内的暖光总有一股缱绻的温柔,他看着灯下翻看账目的人,心里一暖,两步过去将人抱在怀里。
外头的雨不管多大多冷,宋璋将怀里的人抱紧,心头便有一股柔情。
他看了眼沈微慈在翻看最近庄子和铺子里送来的账本,伸手将账本合上,低头看着她脸颊心疼道:“怎么不叫账房的人看?”
沈微慈笑:“下午的时候账房的已经来看过了,我不过随便拿了两本再看一遍,看看是不是真的有错。”
宋璋唔了一声,他眼神追着她,弯腰将她拢在自己怀里,吻着她唇畔沙哑道:“听说你下午都没怎么用饭?”
“怎么没胃口了?”
他说话间手指已经摸到沈微慈的腰上,又试探着往上游走。
沈微慈按着宋璋乱动的手指,微微蹙了眉,偏过头去摇头:“吃不下。”
宋璋瞧着沈微慈偏过去的小脸,又看她恹恹神情,将人往怀里托了托,担心的问:“是不是上回风寒还没有养好?”
“我再叫太医来给你瞧瞧。”
说着他转头就要叫外头的凌霄去请太医来。
沈微慈扯着他袖子:“不是要紧的,与我风寒没干系,我不过偶尔胃口不好罢了。”
“明日就好了。”
宋璋瞧着沈微慈病了一场微瘦了些的形容,也不知是不是他错觉,总觉得沈微慈下巴更尖了些。
抱着她人身上软乎乎的,柔弱温顺,叫他不敢用力。
他瞧着人脸颊半晌,将手指从她衣裳里收回来,又叫月灯去将人参乌鸡汤端进来。
沈微慈听罢摇头:“我没胃口。”
宋璋抱在怀里哄着:“你身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