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孝心尽显,东宫的态度亦跃然纸上,皇后想不明白廉幽谷的用意都难。
只是昨夜的事情还未翻篇,今日单凭这一盒子粗鄙零食,能否达成廉幽谷心中惊天骇俗的盟约,二人心中都还是模糊未知的。
皇后喝着茶,素来谨慎的她此刻心里所想的,还是昨晚未尽之话题。虽然今日廉幽谷有心示好,但因有昨日“尽孝本分”的铺垫在前,她也不敢就此断定,这难免不是一种表面功夫。
“太子费心了。前朝事务繁忙,这种小事让宫人去准备就成,何须亲力而为。”
这话里偏颇无指,廉幽谷便有心抛出包袱,道:“正是昨日母后提点,儿臣苦思一晚才匡然醒悟。自古孝大过于天,儿臣不过是想多做一些顺天应道之事。这些事情虽小,然心意是大。还请母后勿要推辞儿臣们的用心。”
说起昨日的话题,皇后也是难为情的。毕竟挖空心思欲塞人入茹蕙宫不成事,还被廉幽谷直言不讳,指出她的“良苦用心”。她是一国之母,无论何时何地面子都极为重要。
昨日没来得及圆场,已是挂不住。今日廉幽谷主动来承明殿请安,别的不提,单拿“孝心”说事,从另一个方面来讲,也是在给她台阶下。
她自知廉幽谷昨日所说不无道理,再勉强下去,惹恼太子不说,最后还必然会触怒皇帝。实在得不偿失。
于是顺水推舟,心安理得地承下这份好意,慈笑道:“做父母的无外乎希望子女好,不贪图天伦之乐,先不拖累子孙才紧要。昨日见太子与太子妃鹣鲽情深,恩爱有加,本宫心里的大石也算落下,再没什么忧心的。自古儿孙自有儿孙福,先前是母后顾虑过头了。现在只要看你们日子过得舒坦,就什么都成。”
廉幽谷本来还担心皇后会落井下石。以“纳妾”为条件,与她威逼利诱。这样下来,廉幽谷就算再想独占殷世煊的宠爱,然为了大局,也难免不会动摇委身。
可皇后没有乘人之危。廉幽谷意外之余,心中暗暗窃喜,这冰释前嫌的第一关算是完美通过。
☆、守望相助
廉幽谷坐了会,正辰时便回宫了。
她走后不久,皇后的陪嫁嬷嬷抱着件紫红银丝牡丹团锦衣从内殿走来。将衣裳工整呈给皇后,退至一旁。边打量案几上的食盒边对着门外叹道:“不知这太子妃是有心还是无意,何以不善珍馐,偏偏是甘薯。”
案上的红薯还依稀冒着热气,皇后神情黯淡地瞅了眼,心中的滋味也及难平复。
“姜嬷嬷,记得小时候,国中无粮,便是甘薯也是极难得的良食。这么些年,饫甘餍肥,到底将这味道忘记了。”
姜嬷嬷即刻伸手将食盒撂至一边道:“娘娘又大意了,哪有什么国什么家的。”她还记得上一次祸从口出,便是她家娘娘失去大公子之时,险些被有心人打压地无以翻身。这个厉害关系,姜嬷嬷一直替皇后记在心里。
皇后温静的双眸中溢出一抹无奈,“嬷嬷,拿过来我尝尝吧。”她抻出左手,接过嬷嬷闻言递来的红薯,小啄一口,粗粗品尝了旧味。
姜嬷嬷仔细留心着皇后面上的表情变化,意料之外地,是清宁平静。
皇后这时候便放下红薯道:“她没有坏心眼,可能只是误打误撞罢了。这甘薯味道极好,也是花了心思的。在宫里头,没有规定谁必须对谁掏心。能做到这样,至少比那些处心积虑看你笑话的人要强得多。”
姜嬷嬷听这话不对路,提醒道:“娘娘,她毕竟是东宫的人。太子对您素来不温不热,她心里打什么主意,必要多加斟酌才是。”
皇后掸掸凤袍,将手中红薯置回匣子里,面色从容了两分,道:“在宫里非敌即友,不管东宫怎么想,现在的我已经没有太多选择。看陛下现在对东宫的态度,能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