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就算是噙着泪,她也不让它流出来。
——一旦流泪,就好像是一切都崩溃了,像哀呼一样只剩下个向人求救和与人求饶的意义。
“那还不简单,”方怒儿轻描淡写的说,“杀了他就可以了。”
杜爱花全身一震。这一句话像一刀剜去了她一个缠身多年的伤口。
丈大夫说:“你是方怒儿?”方怒儿道:“多此一问。”
丈大夫道:“听说你会一种叫“非此不可”的剑法?”
方怒儿道:“我就是用这种剑法来杀了你们帮里的少帮主。”他手上的剑映得室内三人都脸上发青。
丈大夫看了看他的剑,又看了看他,喉核动了一下,才道:“听说你还要杀我?”
方怒儿道:“三个月前,我有个朋友叫做卫冲冲,他跟你提起我的剑法,你说:“那是小孩子的玩意,当个屁都不响。”卫冲冲为我辩护,你还毒打了他一顿。”
丈大夫道:“对,我只折了他两只腿,本该把他腰脊都折断的。”
“可是后来他自杀了。”方怒儿道:“你惹了我的朋友,就是惹了我。”
丈大夫道:“我惹你又怎样?”方怒儿道:“谁惹我,谁死。”
“你死吧,”丈大夫道:“不过她先死。”他猝然出剑。剑刺杜爱花。他认准杜爱花是方怒儿的缺点:只要他想救她,她就是他的破绽;而方怒儿本身并没有破绽。
丈大夫一剑刺向杜爱花,方怒儿果然就掠到了杜爱花的身前。丈大夫正中下怀。他的剑长,方怒儿的剑短。他同时也发出了“血癣”。方怒儿没有避。他不能避。
他避得了,杜爱花却躲不了。他一剑直刺丈大夫。
——他用短剑刺使长剑的人,他究竟是想死,还是疯了?
死的是丈大夫。
——他死的时候是瞪着眼珠的,因为他实在不明白:为何自己剑长,方怒儿剑短'奇書網整理提供',却是方怒儿儿刺入他的心窝,而不是他先刺杀方怒儿?方怒儿究竟使的是什么剑法?到底为何非要如此不可?
方怒儿刺杀丈大夫的时候,也着了一记“血癣”。
——他如果不是已失一臂,就一定能接得下来。
——他要是能够闪开,就一定能躲得了。
——他要是无需护住杜爱花,就一定能避得过去。
着了“血癣”的他,倚着床沿,滑坐了下来,以手执剑尖,把剑柄递给杜爱花,以一种漠不关心的神情,喘息着也诡笑着说:“杀了我吧,请你。”
剑青寒。剑似长了一层厚厚的绿苔。
——是名“青苔剑”。
杜爱花接下了剑。一条十分高兴的虫
人生里总是有些事,比较不从容。譬如对自己所爱的人,对自己所怕的事,便是想潇洒也潇洒不来了。对杜爱花来说,过去她无牵无挂,必要时,大不了就不活了。不活又如何?生有何欢?死有何哀?看得开、放得下,便自在了。可是,谁叫她遇上了方怒儿?
她接下了剑,第一件事便是去找那个狮子一般的老人。
她对张傲爷献出了剑。——方怒儿的“青苔剑”。
“他在我手里,这是他的剑。”杜爱花说,“傲爷,只要你高兴,你可以拿他的剑去杀了他。”——看来,她不仅献出了方怒儿的剑,接下去还献出了方怒儿。
——不过,既然已出卖了一名剑手的剑,出卖剑手也已理所当然了。
那狮子一般的老人狮子一般的盯着她,一改他平时像狮子一般的气焰,他拿着剑,以手拭剑锋,好像在想:这剑身结了这么一层厚厚的苔,却能轻易刺杀顾星飞、刺杀丈大夫。“你要我杀了他?”
“不。”杜爱花说,“